祁淮瞥他一眼,沒說話。但兩人的動靜已經引起了其他人的
注意。
“徐朝莫不是禍害了王家大姑娘的徐朝聽說縣衙現在還掛著他的畫像嘞,要是有人他的線索,有一兩銀子的報酬”
徐朝在陽平縣城很有名,但在周邊村落卻是無名之輩,便有那不知曉者朝知曉的人請教。
一時,徐朝的大名傳遍了整個行軍隊伍,當然這名聲不怎麼好聽就是。
或鄙夷或豔羨的目光集中在祁淮身上,讓他忍不住皺了眉,他修煉多年,這些人說的話自然也聽得清楚,無非說的便是“吃軟飯”“采花賊”之類的詞彙。
但他也不在意,那些事又不是他乾的,他自然心安理得。
將最後一點糠咽下,祁淮拍拍手,站起來,到河邊洗手,眾人的目光如影隨形,等他轉過身時,他們又做賊心虛地收回去。
祁淮“嗤”一聲,也不在這事上多做思量。
秋老虎猖狂,烈日照射在行軍的眾人身上,汗水如雨落下。
“來領午飯了。”
領頭的兵士拎著個大鑼,敲得咚咚咚響。
霎時,這一百多號人都向他圍去,將兵士圍了個水泄不通。
祁淮嫌熱,於是綴在了後麵,反正這糧餉有數,缺不著他。
然而到他領糠的時候,那兵士卻說,已經沒了。
沒了
有定數的給士兵們發的糧餉,到他就剛好沒了,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的呢
祁淮看兵士的目光不由多了些審視,眸底深處更是寒光微閃。
兵士渾身一凜,腰背有些僵直,但他還是一動不動,額角隱隱冒出冷汗。
沒錯,他確實是故意為難這徐朝,誰讓他是個渣滓呢這樣的人活著就是浪費糧食,不如省下那份糠給他侄兒吃。
這樣一想,兵士覺得自己沒錯,腰背挺得更直了。
見兵士一副理直氣壯的表情,祁淮勾起一邊嘴角“既然沒了糧餉,那我自己尋找食物總可以了吧”
“當然不”兵士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但在眼前人越來越危險的視線下,硬生生改了口“要是你能找到,那就是你的。”
一個就知道在女人堆裡混的繡花枕頭,指望他能找到什麼
得到肯定的答案,祁淮滿意地笑了,他早對這軍隊的夥食失望了,吃不飽味道也不好,現
在把柄都遞到他麵前了,不用白不用,他可是知道,這兵士的侄子也在這一百多號人裡呢。
他那侄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兒。
祁淮回到自己的位置,周圍人見他這樣都不反抗,不由更加鄙夷,沒骨氣的東西,他們怎麼會和這種人為伍。
“呸”有大漢吐了口痰,直直朝向祁淮麵門,卻被他快速地躲開了。
大漢見沒擊中,又冷哼一聲,其他人見狀,也如避蛇蠍般遠離祁淮,就連那話嘮的張力,此刻見著祁淮都是一副極為複雜的神色。
人言可畏,眾口鑠金。
祁淮笑了笑,他既然用了徐朝這個身份,那自然會擔起該付的代價,被眾人厭棄孤立這種情況他有所預料,不過是沒想到會發展成當眾吐痰這種不雅行徑上。
想到吐痰的大漢,他眉毛微不可察地皺了皺,這一百來號人壓根沒有紀律,去了前線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是真正的炮灰。
他們沒有經曆訓練,也不知軍紀嚴明,到時候怕是會作為誘餌,掩藏真正的精銳部隊。而能在這樣的炮灰部隊中活下來的人,無論是心智還是身體總歸有一項過人之處,這才值得軍隊下大價錢去培養。
若是他所料不錯,那如今軍隊中的中層力量應該有不少人都是從炮灰營中走出的。畢竟比起混軍功的二代,軍部的將領們應該更喜歡這種拚命的戰士,而皇帝,也喜歡這類沒甚牽扯的寒門武夫。
想通了這些,祁淮看周圍人的感受都不同了,因為他知道,這些人能活下來的恐怕沒多少,但一點小小的教訓還是要給的。
深夜。
營地裡忽然彌漫起一陣香味,辛辣刺鼻,夾雜著劈裡啪啦的聲音,讓睡夢中的人忍不住砸吧砸吧嘴。
好香啊,什麼東西這麼香,好想好想吃。
大漢狠狠吸吸鼻子,把臉旁一顆小草的葉子吸進了鼻腔,整個人都是一涼。
“啊嚏”
他揉揉眼睛,從原地坐起來,一眼便看向不遠處的火光,他沒聞錯,那香味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
三兩下從地上爬起,大漢屁顛屁顛朝香味處跑去。
火光映照下,少年的臉龐忽明忽暗,映襯著他如身在人間的魑魅魍魎,勾魂攝魄,聽到動靜傳來,少年抬眸看去,那一眼讓人如墜冰窖。
“怎麼是你”大漢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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