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將軍將飛來的小家夥一把接住,拎起來稱了稱,笑道“我們七娘重了不少,這一年來可有好好練劍啊”
小女郎被取笑體重,反而一臉嘚瑟“師祖教的兩套劍技日日都在練,早就爛熟於心了。徒孫重是因為長高了,我如今可是九歲的女郎,頂天立地,自然有幾分份量”
這話叫裴旻身邊的親衛也跟著樂起來。
“七娘子有誌向,巾幗不讓須眉,不愧是咱們將軍的徒孫。”
眼瞧著小丫頭又要翹尾巴,李白在旁彈了她個腦瓜崩“再誇七娘就要飄上天了。也不知道是誰在潼關道過九歲生辰禮,還偷偷哭鼻子。”
裴旻聽這話,便帶頭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七娘長大一歲,也知道好麵子了,紅著臉反駁“才不是哭鼻子,還不是賴張家阿翁要給我尋新的夫子”
嶺南都還沒到呢,就操心她的學業,可不得嚇哭了嘛
裴旻聽到張家阿翁,聯係到近日京師那件事,便知這人是張九齡。他歎了口氣,摸摸七娘頭頂“張都督也來東都了吧人在何處”
李白答“都督在潼關道便有些不適,今日已在驛館歇下了,由譚娘子親自照看著,我又留了二娘在驛館內幫襯,應當無礙。”
裴旻聞言點了點頭,吩咐左右再請軍醫去瞧瞧。
又提醒道“新婦才嫁與你幾日便跟著一同往嶺南吃苦,當仔細愛護,莫要揮來喝去涼了發妻的心。”
七娘在旁聽得直鼓掌“師祖可真是郎君楷模呀。要是公孫大娘嫁給你,那不得每天笑醒”
李白聞言震驚,將軍和公孫大娘雖隻差了十歲,但總像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是以他還真沒把這倆人聯係到一塊過。
親衛倒是激動起來“原來是公孫娘子,難怪我這就回去告訴”
裴旻扶額,揪著親衛的肩膀將人拽回來“彆聽風就是雨的。小徒孫胡鬨,你也跟著胡鬨。”
七娘小聲嘟囔“我看你跟大娘到底誰嘴硬。明明她在教坊處境不好,沒人幫襯,還不願意跟我去嶺南”
裴旻聽到這話,蹙眉問她“公孫娘子她怎麼了”
七娘本來就是有意跟裴將軍說起這些,便直接道“師祖有所不知,內外教坊加上梨園弟子八千餘人,其中處境艱難的娘子太多了。公孫大娘是個直腦筋,明明劍器舞已經被陛下厭棄,為了護佑那些年紀太小的伎兒,還要作踐自己在裡頭呆著。”
“她與徒孫一向交好,此番師父和張阿翁被貶,我怕她受牽連,想求道旨意帶她一起去嶺南的。”七娘一張小臉掛上憂慮,“但她不願意,所以我隻能告訴師祖,請您出麵想想法子了。”
裴旻靜靜聽完七娘的話,眼中有了幾分了然。
七娘的擔心是對的。陛下對失勢之人向來沒有半分多餘憐憫,公孫大娘“長安第一劍舞”的名號已然作古,再逗留京師內廷,實在不是一個好選擇。
想到此處,裴旻捏住七娘的鼻尖“你個小滑頭。師祖記著了,會想法子要她出長安的。”
七娘放下心來,肚子便“咕咕咕”叫了。
裴旻大笑“走吧,師祖先帶你們去用朝食。”
洛陽紫薇城仿長安而建,除過皇城與外郭城之間隔著一條洛水之外,其餘坊市天街,皆依照長安而設。
裴旻帶李白他們去的是洛陽城南市。
七娘屁顛屁顛跟在身後,左瞧瞧,右看看,嘴上還不忘吹噓“據說,這地方可是潼關以東最大的商貿市集,足足有三千餘家肆店呢。師祖是要帶我們去吃什麼好吃噠”
裴旻笑著“這不就到了,老牌東都水席,永泰樓的最為正宗。”
七娘早就惦記著水席了,先前遊曆時沒吃過癮,連忙跟著進了食肆店中。
正是用朝食的時間,南市內往來行人不絕,看穿著打扮,大部分都不像是普通人家。
七娘忙著吃美食,在前頭開道奔得太快,一不小心撞了位穿石榴色破裙的女娘。那小娘子約莫是東都城世家裡嬌養起來的貴女,弱柳扶風,被七娘一撞便柔柔摔在地上。
反觀七娘,像塊磐石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丫頭撞了人還是心虛,連忙蹲身道歉“小娘子沒事吧”
被撞的娘子不知摔到哪處疼,眼睛一下子就紅了,泛著瑩瑩淚光望向七娘。她瞧著不過十一二歲,還是朵含苞待放的花兒,卻已然有了遮不住的驚豔之色。
七娘為這份最原始的美傾倒,怔了一瞬,忽然想起來這人是誰。
她湊近低聲樂道“是你呀。小娘子現在可比前幾年哭得真多啦,要不是在長安見過你,我都差點都被騙到。”
倒在地上的楊玉娘眸光中閃過一絲詫異,卻不妨礙淚珠一顆顆跌落下來。她柔聲哭泣道“你我從未見過,小娘子為何惡語傷人呢”
七娘撓撓頭,也不知道這位是真的忘記了,還是沉浸在戲裡沒出來。
她正想開口提示,虛空中忽然出現了許久不見的光屏。
八卦與科學楊玉娘嫁給壽王恩愛幾年後,便被公公李隆基搶入宮中。壽王是當真連個屁都沒放嗎都沒給他老子一拳嗎01未完成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