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現在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不關心一下房東的安全怎麼都有點說不過去。
電話打通趙小葵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尷尬。
威脅人家的是她,打這個電話怎麼看怎麼覺得假惺惺。
“喂”沒能聽到趙小葵聲音的沈知非先說了話。
趙小葵慢吞吞地道“現在一點過了。”
沈知非忽然有些想笑。
她覺得自己像是和孩子說好回家時間卻晚歸的壞家長。
拍賣會並非同時散場,但像她一樣,留到最後的人也不多,偌大的停車場內,隻留下寥寥幾輛座駕。
和幾個熟識的人打過招呼,沈知非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按下汽車鑰匙,隨著滴滴兩聲,車門解鎖,她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坐進去,同時將手裡的包扔到副駕駛座上。
“抱歉,和主辦方詢問一些拍賣的事宜忘記了時間,我很快就回來。你想吃點什麼嗎這個時候應該還有不少夜宵店鋪開著的,我可以給你帶夜宵回來。”
她說話的時候很自然,也很熟稔,像是兩人已經認識了很多年一樣。
這種態度幾乎叫趙小葵忘記了兩人今天下午才真正意義上第一次見麵的事情。
「哪怕她是在唬我我也認了。」
就算知道沈知非對自己或許沒有多少真心,表現出來的溫柔可能更多是偽裝和應付,趙小葵還是很吃這一套。
她向來對那些年長且溫柔的女性,容易心軟。
“我隨便吃點什麼都好,什麼都可以。”怕沈知非誤解,她還刻意做了解釋,“不是那種你買什麼我都不高興的隨便,是真的什麼都可以吃的隨便,有什麼買什麼就行,不要太麻煩,太麻煩的話就不要了,我也不是很餓。”
怕麻煩他人。
對她表現出的善意,顯得珍惜而又克製。
這和私家偵探交給她的調查資料裡呈現出的趙子衿完全不一樣。
在那份厚達百頁的報告裡,趙子衿是一個手段高超,能夠大半夜將榮氏的總裁支使到二十公裡外買一份燒烤,然後將人從公寓趕走的女人。
而她遇到的趙小葵,則更像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接受著世界贈予的善與惡。
“還是像下午這麼多嗎”
在將趙小葵送入浴缸之前,她投喂了相當多的食物。
其中包括一整塊十二寸的蛋糕,一大桶巧克力,以及數不清的零食。
趙小葵沒有立刻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在矜持和食物之間猶豫。
人設已經沒什麼好維持的了,但大半夜的吃這麼多會不會讓她看起來很飯桶
電話那頭的沈知非,幾乎是在她沉默的時候就猜到了答案。
她在腦海裡回憶了幾家營業到淩晨的店鋪位置,將鑰匙插進鎖孔,準備按下汽車的啟動鍵。
她已經無可奈何地想到自己的愛車被食物香味填滿時的樣子。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種想象讓她感覺還不錯,沒有原以為會有的厭惡。
也許是因為她要帶夜宵的那個人,實在是讓人討厭不起來哪怕她差點因為她無意識的誘惑丟了命。
這不是她的錯,沈知非不由自主地為趙小葵辯解,她恐怕根本不知道,在她昏睡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要開車了,要是困了就先睡一會兒,餓了冰箱裡和餐廳都有吃的”
停車場的燈光忽然毫無預兆的儘數熄滅。
說話聲,走動聲,不知何時全都消失不見。
死一樣的安靜。
腳步聲,說話聲,仿佛一同湮滅在了黑暗裡。
她保持著熄燈前的姿勢不動,臉上流露出警惕的神情,目光如同銳利的鷹眼四顧。
但她什麼都看不見黑暗阻隔了她的視線,甚至讓她看不見自己。
沈知非置身黑暗當中,渾身仿佛都被一種粘稠而濃鬱的物質所籠罩,心臟沉重的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呼吸的空氣濕潤而且充滿了腐朽的味道。
不對勁,很不對勁。
下午才見識過神秘側力量的沈知非,已經不再對科學無法解釋的力量是否存在感到懷疑,她疑惑的是這股力量是什麼,又要做什麼
她沒有貿貿然地打開車門,這輛車有自動落鎖的功能,如果她上車之前處於黑暗中的生物沒有跟著她上車的話,那麼她現在至少處於一個相對密閉安全的環境當中,隻是不知道這種安全可以維持多久。
真正的恐懼許多時候,往往不來自於強大的怪物,又或者是血腥的殺人犯,而是未知那種死亡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懸掛在頭頂上搖搖欲墜的未知。
趙小葵聽到的聲音不比她多多少。
但正因為不比她多多少,所以才顯得奇怪。
幾乎是在電話那頭安靜下來的瞬間,她就意識到一個事實出事了。
而且還不是普通的事情。
在經過一次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回爐重造的改造後,她的五官靈敏強度,已經遠超出了正常人所能達到的範圍。
哪怕是在和沈知非打電話,她也可以隔著手機聽到停車場裡那些窸窸窣窣的聲音。
但這些聲音幾乎是在瞬間消失不見。
而她和沈知非的通話顯示,電話還沒有被掛斷。
有什麼東西出現了
「希望對手不要太厲害。」
在沈知非櫃子裡翻衣服的趙小葵想。
不然她就成了送菜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傳錯了傳錯了我重新傳一遍,今天發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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