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道“什麼”
羅敷道“近幾年來,居然誰都沒有見過南王世子,他作為南王府的繼承人、劍仙葉孤城的徒弟,居然深居簡出到這種程度西門吹雪一年才出門四次,江湖上知道他長什麼樣的人也不少啊”
南王與當今聖上之皇考是親弟兄,那麼當今聖上與南王世子自然就是堂兄弟了。
神秘且從不現於人前的堂兄弟、紫禁之巔這一不合理的決鬥選址、南王世子與葉孤城的關係
這三件事很難用一條線連接起來,然而把他們全擺在麵前的時候,那種“事中有事”的感覺卻始終縈繞不去。
當然了,對於羅敷來說,這其實還是已知結論翻回去找條件東拉西扯的總能說得很有道理,沒有難度。
陸小鳳沉吟道“你認為這裡麵有陰謀”
羅敷點點頭,十分嚴肅地道“不錯,所以我開這個局,就是看看有沒有人會上鉤。”
陸小鳳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終於好看一點了。
他道“你想做什麼”
羅敷道“
還能做什麼呢守株待兔咯。”
陸小鳳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又道“李燕北和杜桐軒的事”
羅敷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管他們去死能拿自己一輩子的家業去豪賭,無可救藥的賭徒罷了”
陸小鳳摸了摸鼻子然後驚覺自己的習慣被楚留香給帶偏了,慌忙下移,摸了摸胡子。
他無話可說,但李燕北畢竟是他的朋友。
陸小鳳又道“看來,現在看好葉孤城的人要稍多些。”
羅敷道“因為葉孤城的戰績比較亮眼吧。”
葉孤城年過三十,成名多年,那天外飛仙的劍招輝煌燦爛若雷霆,他的名聲當然是踩著很多高手的頭走上去的。
西門吹雪不同,西門吹雪不僅是個死宅,他每年的四個殺人名額給的還是最窮凶極惡的人。
熱知識最該死的人不等於武功最好的人。
所以,即便在這個混亂的綜武俠世界中,西門吹雪沒有老婆孩子、也不是他要求的延期,但壓葉孤城勝的人還是更多一些。
陸小鳳頹然坐在屋頂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道“我隻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瞧見這種事了”
羅敷淡淡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這種事總會不停不停地發生的。”
當日下午,葉孤城負傷的消息傳出。
蜀中唐門的大公子唐天儀不知為何與葉孤城起了衝突,葉孤城以一招天外飛仙重創唐天儀,唐天儀亦送了葉孤城一把毒砂
蜀中唐門的暗器,除了唐門子弟外無人能解
形勢立轉
半天之前,李燕北押中的可能性還小於百分之五十,但現在,夜不能寐的人該變成杜桐軒了
以杜桐軒的狠辣來說
陸小鳳聽見這個消息還是清晨時分,一向愛睡懶覺的他立即從榻上跳下來,直衝李燕北的第十二個公館果然在路上救下了差點被杜桐軒暗害而死的李燕北
驚魂未定的李燕北與陸小鳳一同去澡堂子裡洗澡,杜桐軒卻在搓澡毛巾上下毒這也真不講究。
但這手段也的確無孔不入
這真是個要命的賭局。
李燕北性命危在旦夕時,杜桐軒的人卻突然又出現了直言要救他,解藥就在春華樓之中,請城北老李來春華樓一敘
春華樓,就是見證他們豪賭的那地方。
李燕北當然不能不去,陸小鳳也當然不能不護送自己這倒黴朋友,兩個人坐著馬車來到春華樓,卻發現春華樓中人還不少。
人雖不少,但城北老李來了,卻沒幾個人注意到,因為大家的目光都在偷偷地去瞧坐在二樓的一位翠衣美人。
孔雀翠羽、望仙高髻、雪膚烏發、豔光四射。
她托腮而坐,正懶洋洋地與坐在她身邊的黑衣少年說話,那少年人生了一張極其俊俏的麵龐,眉宇之間卻帶著
一股孤獨而倔強的冰冷之意,好似冰雪雕就。
這當然就是羅敷與阿飛。
陸小鳳一揚眉,覺得羅敷能克服懶筋這麼早就起床實在很值得誇獎一句,正要開口叫她,卻聽一人悠悠吟道“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
羅敷懶懶撩起眼皮,吟詩之人已信步至了二樓。
這是一個頭戴白玉冠、身著白錦衣的年輕公子,麵目英俊、器宇軒昂,神情中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高傲,好似一個風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然而,他的腰間卻掛著一柄形狀古樸的、漆黑的刀
與此同時,羅敷腦內也適時地想響起了係統那極具特點的提示音
檢測到可攻略人物「白天羽」出現。
白天羽
神刀堂堂主,葉開的生父,傅紅雪的養父當然,生父不生父、養父不養父的倒也並不重要,因為他很快就要死了,所有關於複仇的故事,都是因為他的死亡而引起的。
而現在嘛
金錢幫勢頭正猛,神刀堂還尚未完全崛起,隻能說偏安一隅。白天羽依靠他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刀法,在江湖上已有了不錯的地位,但他每一次出現在羅敷的耳朵裡,都是因為男女之事。
譬如說,他與江湖中有名的美人白雲仙子雙宿雙飛,後來又把人家拋棄,因為他自己已有妻室,不願拋棄妻子另娶她人。
譬如說,他看上了桃花娘子,非要人家陪他三天三夜,桃花娘子不願意,他就發揮了某種以“烈女怕纏郎”為中心思想的騷擾活動,終於逼得桃花娘子同意,三天之後,他棄之如敝履,毫不留情地走了。
說你隻配被我睡三天,就是隻配被我睡三天。
再譬如說,他似乎與西方魔教中的一個女子有關係,把人家金屋藏嬌了。
這女子羅敷自然知道是花白鳳。
在原本的世界線中,陸小鳳所知道的那個“西方魔教”,與花白鳳所在的“魔教”並不是同一個,但在這個武俠大雜燴的世界裡,這兩個魔教合二為一,神神秘秘的、從不出現在中原。
所以,年輕的白天羽當然沒機會達成“擊敗魔教教主”的驚天成就,但他和花白鳳還是莫名其妙地搞在了一起,花白鳳還是為了他拋棄魔教,成為了此人的外室。
一灘聽起來就讓人很想翻白眼的爛事,不多做評價。
羅敷對白天羽這種私人品德很差的種馬一點興趣都無,誰知道她雖然沒興趣,這煩人東西居然自己跑到她眼前晃。
以他的態度來看,他應該並不知道她是誰。
她一隻手托著腮,另一隻手一下一下地點在木桌上,懶懶接道“誰分含啼掩秋扇,空懸明月待君王。”
白天羽的唇角勾起了一絲自得的微笑,道“在下白天羽。”
他似乎覺得羅敷接上了下半句詩,就代表著她已被打動至於阿飛,白天羽認為他還是個孩子。
羅敷卻沉下了臉,冷冷道“含啼掩秋扇,空懸待
君王,誰配叫我哭誰配叫我待你對著我念這兩句詩,是什麼意思”
白天羽aaaheiaaaheiaaaheiaaahei”
白天羽怔了怔。
白天羽其實不是飽讀詩書之人,追求女人也不甚上心,隨意吟幾句詩罷了,想到就念了,怎麼會想上下句,怎麼又會去想這詩中寂寥幽怨的意思呢
他灑脫一笑,道“姑娘說的是,是在下唐突,敢問姑娘芳名,可願教白某品詩”
羅敷冷冷道“你想追求我”
白天羽微微一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羅敷淡淡道“我已有情人了。”
白天羽傲然道“絕代佳人,能者擁之”
阿飛皺了皺眉,手忽然扶住了自己的劍柄,白天羽一瞧,那不過隻是兩片軟木釘在了個鐵片上,於是挪開了視線,心中卻在暗暗地留意。
羅敷似笑非笑“你認為你是能者”
白天羽微微一笑,並不答話,麵上那睥睨天下的傲然之色儘顯。
羅敷道“我的情人有一點絕對比你強,你知道是什麼麼”
白天羽獵豔已久,並不會因為這樣的帶刺言語而色變,很有風度地道“姑娘請講,在下洗耳恭聽。”
羅敷道“至少他絕不會露出這麼叫我討厭的表情”
話音未落,她的手中忽然現出一管晶瑩玉潤的白玉長簫來。
美人執簫,這本是一副極美的畫麵。
然而,那簫管橫劈而來,發出一種空氣被壓縮到極致之後驟然被劈開的尖銳破空聲
迎風一刀,急斬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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