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咬牙切齒“謝卿禮,這酒度數很高的,我也隻敢喝兩瓶,你是真敢啊”
這下兩人的角色互換,醉鬼成了他。
他靠在她的肩頭,聞言“嗯”了聲,又道“師姐,我頭有點疼。”
雲念“你頭不疼才不合理。”
“師姐,我想睡覺了。”
“回去睡吧。”
“不想回去,屋裡不乾淨。”
雲念“”
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龜毛潔癖。
雲念垂首去看他,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睫毛,濃密纖長又根根分明,隨著他的呼吸微微撲閃,像隻蝴蝶般扇的她心癢癢。
臉上的紅暈越發明顯,雲念伸手去碰,第一次在他的臉上感受到溫熱。
雖然還比不得她的體溫,但在謝卿禮身上隻要沒感受到寒意便謝天謝地了。
他是真的喝多了。
雲念心下歎氣,手上卻默默替他拉了拉披風“睡吧,我守著你。”
少年輕輕應了句“好。”
他的呼吸逐漸規律,雲念一動不動,生怕吵醒他睡覺。
如今想來,喝醉了又豈不是一件好事呢
他說自己一直睡不著,整夜整夜失眠,能睡三個時辰便已經難得。
喝醉了起碼他睡的安穩。
兩人坐在這裡吹著晚風,兩顆心靠的很近。
雲念的思緒亂成一團。
她試圖讓自己去想些正經事轉移注意力,譬如這南泗城裡的事情,譬如那兜帽人現在到底在哪裡又在計劃些什麼。
可思緒總是在剛被轉移到另一處之時便強行扭轉回來。
滿腦子都是他的那句“最喜歡師姐。”
是最喜歡。
甚至他說的那麼多喜歡的事物裡,隻有她這一個人。
他還說他是她的,是獨屬於她的,是隻有她一個人可以獨占的。
雲念壓了壓眉心,茫然望著靠在肩上的人。
她第一次直觀意識到少年的春心萌動。似枯木逢春,一發不可收拾。
她低語問“你喜歡我嗎”
本是自言自語不指望得到回答。
可睡著的少年卻下意識回應
“喜歡。”
喜歡師姐。
雲念抱著他,一顆心無措又恐慌,心跳聲劇烈,敲鑼打鼓向她宣告著她如今很不冷靜。
她要怎麼辦呢
她的心意是什麼
她喜歡他嗎
雲念知道謝卿禮對她不是簡單的任務對象,她對他的情感很複雜。
可那種複雜的情感到了喜歡這一地步嗎
她分不清,想
要一人來替她捋清楚,可係統如今不在,沒有人跟她說話,也沒人能給她指引。
夜漸漸深了,晚風愈發涼,她抱緊了他,他也下意識摟住她的腰身。
本作者山野行月提醒您小師弟他不可能是白切黑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直到過去了許久,已經到了後半夜,整個南泗城都見不到幾處亮光。
她看著他的臉,心跳越來越快,一起蔓延的還有酸酸甜甜的滋味,纏繞在心頭,湧向四肢百骸。
雲念輕歎一聲,臉頰貼在謝卿禮的額頭上,閉眼放鬆自己那些亂麻般難解的思緒。
興許是太累了,又或許是思索太久精神疲乏,她的呼吸也很快平穩。
肩上的少年長睫微顫睜開了眼。
他仰頭看她,少女睡著的模樣很乖,紅唇微啟露出貝齒,清香纏繞在她的發間,又被風帶到他的鼻息。
他清楚知道自己喝醉了,但沒醉倒人事不省的地步,那些話一半是酒精驅使,一半是壓抑已久的心意爆發。
瘋狂想讓她知道心意,想蠻橫出手獨占她,想讓她瞧見他那些見不得人隻敢在她醉酒時說出的念頭。
想跟她在一起,想親她,想抱她,想與她做所有親密的事情,身在一切,心也在一起。
“喜歡。”
他又回了句。
少年湊近她,薄唇印上她的紅唇,隻是一觸即離並未深入。
“喜歡師姐。”
他將她靠在自己的肩頭,抱著她閉眼入睡。
在最危險的地方,她卻能給他最大的安全感,隻要有她,他什麼都可以去做。
屋內的燈搖曳,空氣中還彌散著清淡的藥味,很快又被濃鬱的花香掩蓋。
雀翎閉眼呼吸著,身後的人隻著錦褲赤著膀子,打了水來替她擦身,處理完後又掀被上榻輕吻肩頸。
雀翎的脊背瑩白,蝴蝶骨清晰可見,光潔的肌膚上還映著幾處印痕。
柴行知擦去她額上的汗,眉眼間隱約有些憂心“阿翎,你到底怎麼了,瞧著身體有些虛弱,那些人對你動手了”
他說著便要去探她的經脈,她翻身過來攬住他的腰身,避開了他伸來的手。
雀翎未施粉黛,美豔的臉上滿是霞暈,額上的細汗順著滴落在錦褥上“沒有,他們很禮貌,沒有對我動手,我沒事就是方才有些狠了有些受不住。”
柴行知沒想到是這個回答,尷尬地彆過頭輕咳幾聲,彆彆扭扭跟她道歉“對不起,我沒控製好,以後記得提醒我,我注意。”
明明已經成婚百年,雀翎瞧著他這副模樣還是心底暖洋洋的。
她湊上前輕吻他的唇角“行知,我愛你。”
柴行知彎起眼,滿心滿眼都是柔情與愛意,他抱緊她“這明明應該是男子該說的話,我也愛你。”
他貼著她的耳根,一聲又一聲“我愛阿翎,我最愛阿翎,柴行知愛雀翎。”
雀翎勾著他的脖頸向下,紅唇又遞了上去。
“阿翎,還可以嗎”
女子嬌笑“這得看柴大人了,小女子奉陪到底。”
他幾乎是撲了上去,燭火搖曳著,一陣風吹開半開的窗子,本就苦苦堅持的燭火徹底熄滅,擱置在榻邊的熱水涼透,汗水砸在身上,雀翎死死咬著牙,染著豆蔻的手蜷緊又被人鬆開十指相扣。
“阿翎,彆握拳。”
她忍不住落了淚,纏他越發緊。
“行知,你會離開我嗎”
“不會,你是我的妻。”
“行知再等等,很快就能結束這一切了。”
她的聲音太低,柴行知根本沒聽清她最後的話。
他俯身覆上她的唇,在最親密的時候訴說著自己的愛意“阿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他喃喃著:“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信我。”
無人注意的角落,一滴眼淚墜落。
分不清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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