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典藏室時,夜色已墨,華燈初上。
“前輩這便要走了麼?”
喬舒怡攥緊製服下擺,輕聲道。
葉修駐足,負手而立,目光掠過天際閃爍的航燈,頷首道:
“是的,我該去天墟星域了。”
喬舒怡微微一歎,神情有些感傷。
隻怕,下一次再見到葉前輩,自己恐怕就要老了。
葉修像是想起什麼,微微一笑。
從儲物袋內拿出一隻白玉小瓶,拋給了喬舒怡。
喬舒怡拿起玉瓶,好奇地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
葉修淡淡一笑,道:
“這是駐顏丹,可是讓你容貌不變。”
之前葉修奪了幽火宗七大勢力的府庫,這裡麵有不少駐顏丹。
喬舒怡滿臉驚喜,俏臉通紅,緊緊地握著玉瓶,道:
“這實在太貴重了……多謝前輩!”
“不用了,我該走了。”
葉修抬頭,月光自鬢角斜斜切下,映照出淡淡的笑容。
話音一落,葉修身影一閃,化作流光,瞬間劃破長空。
喬舒怡久久佇立,直到掌心玉瓶沁出的藥香,微微一歎。
浩瀚星海間,葉修負手立於虛空,眼前是無儘的寂滅星空。
他忽然開口,問道:
“她若真在此間,為何不來找我?”
周天之鑒微微一歎,道:
“老夫猜測,她若貿然現身,隨意撥動因果之弦,或許你的人生軌跡就會發生變化。
舊帝國的覆滅……與她脫不開乾係。
或許,她早已窺見此中因果,故而刻意隱匿行蹤。
此中因果,難以言說。”
葉修聞言一怔,笑道:
“這些事,目前看來,仍如霧裡看花,虛實難辨。”
他沉默片刻,抬眸望向星海深處,道:
“罷了,先去天墟星域。
真相,遲早有個落處。”
就在葉修打開大光明虛空移動的瞬間,一雙清澈的眸子凝視著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
等到葉修消失了,某顆死寂星辰的背麵,紫衣女子緩緩收回目光,微微一歎。
……
……
天墟星域,碎星帶。
葉修足踏虛空,拿出傳音符,道:
“馬如雲,我已至天墟。”
傳音符化作流光,瞬息沒入星海。
“前輩!”
馬如雲和火鴉道人乘坐破界舟疾掠而至。
隨之,一起來的還有數十名弟子。
十年光陰,他已臻化神後期,更顯成熟,卻顯得幾分滄桑。
葉修目光掠過眾人,隻見眾人一臉憔悴,眸光微凝,道:
“你們這些年,可還順遂?”
馬如雲苦笑搖頭,眼底掠過一抹黯色,道:
“天墟星域魚龍混雜,初來時,我等險些遭人算計。”
“葉前輩!”
火鴉道人嘿嘿笑道。
這老道竟比十年前更顯富態。
葉修目光落在火鴉道人圓潤的肚皮上,嘴角微微上揚,道:
“彆人都是一副憔悴相,你這老道倒是愈發富態了。”
火鴉道人訕訕一笑,道:
“前輩,不是我不幫忙,那個玉霄宗實力很強。
我又打不過他們,他們還向藥鼎宗收取保護費……”
葉修眉頭微蹙,目光如刃掃向馬如雲,問道:
“這是怎麼回事?”
馬如雲神色一滯,苦笑道:
“前輩,天墟星域遠非幽火界可比。
我等初至,便被玉霄宗盯上了。
他們他們強令藥鼎宗每月上繳三成丹藥,美其名曰庇護費。”
葉修眼神一寒,道:
“三成?你們,應了?”
馬如雲猛然攥緊雙拳,怒道:
“本來我是不應的。
可那玉霄宗竟派長老打傷我宗七名煉丹師。
更劫走三爐即將成丹的八階靈丹!
還把藥鼎宗的火脈炸了。”
火鴉道人忽地插嘴,苦笑道:
“前輩容稟!
老朽本欲出手,然那玉霄宗主已入六轉仙君,麾下更有三位五轉散仙長老坐鎮。
若貿然行事,老朽豈是他們的對手?”
“所以,你便龜縮不出,袖手旁觀?”
葉修驟然冷笑,眸光如刀,使得火鴉道人渾身一顫。
火鴉道人撲通跪地,苦笑道:
“前輩,真不怪我啊,我如何是那些人的對手?”
“罷了,先回宗門。”
葉修抬手止住火鴉道人的辯解。
舟身破開星海,轉瞬降落在藥鼎宗新建的駐地。
此處群山環抱,靈泉蜿蜒,雲霧間隱現藥圃青光。
“前輩!您可算歸來了!”
丹辰子疾步迎出,恭敬的道。
葉修環視四周,笑道:
“這方天地,倒是選得精妙。”
丹辰子捋須一笑,道:
“全賴前輩賜予我們的諸多資源,方令藥鼎宗在此站穩根基。”
葉修點了點頭,兩人寒暄一番之後,他便回丹辰子安排的洞府內休息。
是夜,星河低垂。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進來。”
葉修閉目盤坐,忽而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