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內!
一身布衣的趙秉忠佇立在龍案前,朝龍案後的林蕭微微躬著身體。
在他的旁邊,普海鴻此刻小心翼翼地搬了個繡墩擺在其腳邊,並笑著朝他示意了個落座的動作,然後無聲地退回了龍案邊,伺候一旁。
隻是趙秉忠並沒有去坐,恍若未見般,依舊敬畏的躬身站著。
見此。
龍案後,林蕭笑著指了指趙秉忠腳步的繡墩:
“趙大人,怎麼還站著?坐吧!”
“草民不敢!陛下乃九五之尊,草民乃鄉夫賤民,在陛下麵前,哪有草民坐的地方?草民惶恐!”
趙秉忠惶恐出聲,躬著的身體又壓低了一些。
林蕭見狀,笑容收斂地搖了搖頭:
“趙大人不必如此,你是我林氏的貴人,哪怕朕現在是帝王,可也依舊把你當長輩看待,所以在這你不必如此,不然反倒生分了!”
聞言,趙秉忠終於抬起了頭,卻依舊沒去坐,隻是眼露複雜地看向了龍案後的林蕭。
看著一身龍袍的林蕭,趙秉忠有些恍惚。
當年第一次去他家,一口一個‘大人’叫著的謙卑後生,如今卻成為了帝王、成為了令他高山仰止般的存在!
這身份鬥轉星移般的轉變和逆差,令他至今都是眩暈不已,滿心不可置信。
心中複雜和意味莫明。
恍惚過後,趙秉忠卻也立馬回過了神,然後臉色難看地再次躬身而下;
“請陛下恕罪,當年平戎軍戰功簿上加名之事,並非草民有意隱瞞陛下,實乃草民當時也不知道那人的真實身份,並且同樣以為他如此做隻是為了留後,更不知道背後牽扯的事情,直到太史將軍在城牆上道出實情,草民才意識到,草民也被他......”
說到這,趙秉忠沒有再說下去了,隻是眼中噙著痛苦之色。
林蕭聞言,暗歎搖頭。
他知道趙秉忠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當初幫藺鬆做說客,讓他在平戎軍戰功簿上給‘李宏啟’做假戰功之事。
這事他也看出來了,藺鬆那老小子是把趙秉忠也給隱瞞和欺騙了。
趙秉忠明明暗暗為藺鬆做了多少事,可謂是忠心耿耿了,可藺鬆卻連他都欺騙,這是一種不信任,也是一種利用。
這對於趙秉忠來說,豈能不心寒?
不過林蕭卻沒去在意這些,搖了搖頭後,隨意擺手:
“趙大人多慮了,那件事情朕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也與你無關!”
“朕今日招你過來,並不是要與你說這些旁枝末節的事,而是有重事相托,坐下說吧!”
說罷,林蕭再次指了指趙秉忠身邊的繡墩。
趙秉忠聞言,頓時遲疑,霎時拋去剛才的事,疑惑起了林蕭能找他有什麼重要的事。
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沒再推辭了,緩緩坐在了繡墩上。
卻也沒坐實,而是掛著半個屁股,身體也朝林蕭的方向傾著,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
林蕭事多的不行,沒有去彎彎繞繞,直截了當地開口:
“趙大人當初在擔任兵部侍郎之前,在刑部任過職吧?應該也了解刑部的事務!”
“刑部尚書一職現在還空缺,朕把你找來,就是準備讓你接這個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