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房內。
周翰章斥責怒聲。
方知言聞聲,也是滿臉陰鬱,咬了咬牙:
“此事都賴揚州的那些豪商,本官早就派人知會了他們,讓他們好生管著自家科考的子弟,彆亂說話,可哪知那幫混賬跑到花樓一杯馬尿下肚後就得意忘形了,竟然鬨出了這樣的亂子!”
方知言握著拳頭,滿心火氣。
不過說完後,見周翰章依舊陰沉無比,他又忍著火氣,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過周大人也放心吧,一幫子秀才而已,還鬨不起什麼事,李參議會處理好的,我們沒必要出麵,免得出去後助長了那些落榜生的氣焰!”
“希望如此!希望他能儘快解決此事!”
周翰章氣咻咻地一擺手,然後氣得也沒再說什麼了,轉身重新坐到了椅子上。
方知言見此,轉過頭,嚴厲地看向門口的一個小吏:
“去告訴外麵的李參議,讓他儘快解決外麵的鬨事,要是那些落榜學子還不肯離開,那就強行驅離!”
“是!小人遵命!”
小吏聞聲,急忙跑向了外麵。
而等小吏一走,方知言立馬又換上了一副和顏悅色,走向了周翰章......
......
外麵。
形勢轉變。
一眾原本群情激憤的學子,因為老參議以他們的科舉之路相威脅,而心生了怯意,個個軟弱地開始向後退縮,生怕布政使司真的剝奪他們的功名和科考資格。
這,瞬間就讓近千人的抗議氣勢一弱,場麵變得冷淡了下來。
不過儘管如此,這些學子中卻還有硬骨頭,依舊還有數十名學子站在原地沒動,並且依舊倔強地望著石階上的老參議。
這些學子多是寒家子弟,也多是自認為考得不錯的,更是最懷疑自己被冒名頂替的,所以哪怕是麵對老參議的威脅,他們此刻亦沒有後退,依舊要為自己討個公道!
這其中,就有李允修和盧景和兩人!
李允修在眾學子怯意後退時,此刻更是挺身而出,毫無畏懼地朝石階上的老參議義正高聲:
“參議大人,我等雖然人微言輕,但想要革除我等的功名和再考資格,也要有理有據吧?我等今日隻是按照規定向布政使司衙門要求查閱考卷,何錯之有?縱使是布政使司也不能如此隨意革除我等功名!”
“不錯!朝廷有規定,我等考生若是對閱卷有異議,可以向衙門要求查閱考卷,這是我們的合理行為,你們無權因此懲戒我們,反倒是你們,為何遲遲不同意我們的請求,反而威脅我們離開?難道真如我們猜測的那樣,此次的鄉試真有巨大的舞弊麼?”
緊隨李允修,他旁邊此刻亦是站出了一名高大的學子,怒氣衝衝地望著老參議,縱使老參議是一位從四品的高官,其言語都充滿質問,顯然是被此事氣瘋了。
而隨著兩人帶頭,他們身後還站在原地的數十名寒家學子也都再次激動附和,甚至有人揚言要進京告禦狀,讓得此間再次陷入了激憤。
就連那些退縮的學子,聽到這些話語之後,也都躊躇著停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
看到事態就要平息卻還冒出這麼兩個刺頭。
衙門前的石階上,老參議滿麵厲色地怒視著李允修和那名高大學子,沉喝:
“好大的膽子,還敢狡辯!爾等在布政使司衙門前聚眾鬨事,還不算過失麼?有你們這樣要求查閱考卷的麼?你們這是在大鬨官衙!”
“我們怎麼大鬨了?我等一沒衝擊布政使司、二沒惹是生非,也在這正常地提出了合理請求,隻是要求查閱考卷的學子多了些而已,並沒有觸犯任何一條大夏律法,哪來的聚眾鬨事?”
“正是如此!請參議大人指出我等觸犯了哪條大夏律法?”
李允修和高大學子毫無懼色,冷肅地直接與老參議對上。
老參議聞言,滿心憤怒,卻也拿不出有力的律法去駁斥兩人,被懟得啞口無言了,隻能滿麵威嚴地怒視著兩人。
場麵一時陷入了詭異和僵硬。
老參議無言怒視,李允修和高大學子硬頂,其他學子一片安靜,個個義憤填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