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宇赫突然冒出的話語,冰冷、淡漠,毫無感情。
謝書衡一聽,像是意外錢宇赫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愣了一瞬,然後急忙點頭回答:
“是!下官已追隨錢閣老二十三年了!”
“早在成化朝時,下官就在錢閣老身邊擔任主簿,後麵宣武朝又隨錢閣老進入政事堂,當今陛下改政事堂為內閣,又隨錢閣老在內閣任職!”
“至今年四月,下官承蒙錢閣老厚愛和信任,調下官主事《大夏周刊》報局,獨當一麵。”
“下官多謝錢閣老這麼多年的栽培,不勝感激!”
說罷,謝書衡朝躬身一禮,滿麵感激。
可錢宇赫卻毫無波瀾,依舊淡漠地凝視著他,甚至目光越發淩厲,直勾勾地盯著謝書衡。
半晌,他才再次發出聲音:
“可是......你對得起老夫的信任麼?”
聲音一字一頓,從牙縫中透出,噙滿了怒氣和冰冷。
謝書衡聽到這話,其依舊保持著躬身行禮的身體,頓時一僵,那抱拳拱手的雙手也微微一緊。
不過下一刻,謝書衡就如無事人一樣,再次壓低身體:
“當然!下官對錢閣老一直忠心不二!”
“嗬嗬~~~好個忠心不二......”
錢宇赫突然笑了,卻是皮笑肉不笑,一雙微闔的眸子也看著謝書衡充滿了冰冷。
而後,他像是不想再多說了,隨意地朝謝書衡擺了擺手:
“去吧,去做你的事去吧......”
“是!下官告退!”
謝書衡沒有猶豫,一聽錢宇赫的話,最後朝他深深一禮之後,果斷地轉身離去。
看著謝書衡離去的背影,錢宇赫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露出了冷然之色,眸中亦是冰冷。
在其身後,看到這一幕的曾伯謙和尹皓幾人,麵麵相覷。
而後,幾人走上前,看著謝書衡的身影消失之後,曾伯謙眯了眯眼,轉頭看向錢宇赫:
“錢閣老,今日報紙的事,難道是謝書衡搞的鬼?”
曾伯謙好歹也是混跡官場多年的人,從錢宇赫和謝書衡兩人剛才的對話中,已然品出了其它東西。
錢宇赫聞聲,從謝書衡離開的方向收回目光,陰鬱點頭:
“隻能是他了......老夫沒有想到,老夫算計了一切,卻在不經意的地方栽在了最信任的人手裡......”
“哼!竟然是這個狗東西!”
旁邊的尹皓一聽,頓時大怒,咬牙切齒:
“肯定是謝書衡這個狗東西背叛了錢閣老,如今報局已被錢閣老完全掌控,想要更改報紙發表的內容,整個報局除了錢閣老之外,也就隻有謝書衡這個報局的主事能夠做到!”
“如今錢閣老對今日報紙上的內容毫不知情,那就隻有謝書衡乾的了,一定是他背叛了錢閣老!”
“而謝書衡這麼乾,肯定又是林業和夢浮生在背後搞的鬼,是他們策反了謝書衡做下的事情,他們這是又想像上次科舉改革一樣,迫使錢閣老進行土地改革,並且讓錢閣老您背鍋!”
“錢閣老,這次決不能讓他們得逞,決不能進行這樣的土地改革!”
說到最後,尹皓看著錢宇赫滿是焦急。
錢宇赫亦是神色冷然,斷然揮手:
“哼!同樣的招數還想在本閣身上使用兩次,真當本閣是泥捏的?本閣這次不會答應,也絕不會如他們的意!”
“老管家,馬上派人前往報局傳本閣的命令,立即停止刊印和發售今日的報紙,並且立馬準備一期特刊,向天下言明今日報紙乃錯發!”
“此外,立即準備馬車,本閣要入宮麵聖,這次本閣非要跟他們鬨個天翻地覆,斷了他們土地改革的念頭!”
一聲沉喝,錢宇赫當即吩咐了起來,然後率先走向外麵。
“是!老奴這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