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府大堂內。
一片死寂!
隨著老管家的講述,錢宇赫頓時僵坐在椅子上,其眼神怔了一瞬之後,由原本的茫然逐漸變成愕然,然後又肉眼可見的變成憤怒,不過最後又變成了痛苦和無奈。
“眾叛親離......這就是眾叛親離啊......”
滿心痛苦和無奈,錢宇赫最終一聲長歎,整個人腰背佝僂,越發頹敗。
不過他此時沒有去怨恨那些背他而去的人,而是充滿了自嘲和苦澀。
既然做出了這樣的選擇,那落下這樣的結果也無可厚非,怪不了人!
滿心苦澀。
錢宇赫隨即緩緩抬頭,苦笑著再次看向身旁的老管家:
“老管家,你也認為土地改革之事,真是出自老夫之手麼?真以為是老夫以此來換取更大的聲望麼?”
“老爺誤會了,縱使天下人都不相信老爺,但老奴相信您!”
老管家聽到錢宇赫突然間的問題,怔了一下,然後連忙搖頭。
隻不過,他的語氣雖然堅定,但在回答前卻下意識地猶豫了一下,在那一刹那間,其眼中也閃過遲疑。
老管家這般下意識流露出的神態,自然是被緊看著他的錢宇赫都看著了眼裡,錢宇赫的苦笑更甚,看著老管家滿是複雜:
“連你都猶豫了,那說明你都心有懷疑,就更彆說彆人了......”
“真是好手段啊,用聲望挾製老夫,讓老夫不得不背下這口鍋,還不能說出來了,多苦的毒藥都得往下咽!”
“咱們當今這位,可真是天縱奇才,年紀雖然尚輕,但哪怕是藺鬆在世,怕是也難以招架得住其手段了......”
“老夫這次,算是徹底栽了......”
複雜地看了老管家一眼,錢宇赫隨即輕歎了起來,其話中的人雖然沒有點出是誰,但不言而喻。
並且,滿心輕歎間,錢宇赫的目光也從老管家身上移開,望向了堂門,望向了外麵漸暗的天空,滿是不甘和無奈。
此間一時安靜了下來。
一個望天,一個複雜地望著錢宇赫!
倆主仆一時安靜無聲。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
見錢宇赫望著外麵天空的神色再次變得落寞,老管家收起眼中的複雜,略過錢宇赫點破他的事,重新震了震精神,似安慰地開口:
“老爺,咱們這次也不算徹底栽了,雖然因為土地改革之事,您把官僚士紳大戶階層給得罪了、家中也損失慘重,但您卻贏得了天下萬民更加的愛戴,您的聲望將越發鼎盛,您的首輔之位也越發穩固,真正無人撼動!”
“嗬嗬,真會如此麼?就怕事與願違了......”
錢宇赫突然一聲輕笑,卻是自嘲和冷笑,並且眸中也突然迸射出冷厲,冷冷而語:
“在這之前,老夫也如你這般想法,可剛才在這坐了大半天之後,老夫把什麼事都想通了!”
“當初陛下入駐中都的時候,之所以大度的把我們這些舊朝老臣全部赦免並留了下來,怕不是因為其它,而是想借我們之手穩定新朝並推行他的改革,以實現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