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道歉的要求，即便是聽起來還算合理，但配合著何小濤實在是太過於明顯的眼神，所有人都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等一等···”
左佳慧似乎忽然間醒悟了過來。
這丫頭剛剛隻是覺得委屈，心裡麵一時間轉不過彎兒來。此刻見到這個以前根本不認識的女孩兒為了自己不但屈尊給人道歉，還要在眾人的注視下受到這種屈辱，心裡麵一下子通透了起來。
不就是給他道個歉麼？
不就是再給他鞠個躬麼？
按堂哥剛剛說的，二爺也已經到了京城。雖然不知道為啥沒來到派出所，但是既然已經來了，那就不可能讓自己吃虧。
更何況，堂哥說拿出那麼多錢來擺平這件事兒，二爺都沒反對，那可想而知，這件事兒到今天為止，根本就不會完。
對於左二爺那些稀奇古怪的本事，左佳慧比左家成知道的還多，了解的還清楚。從小到大，哪兒讓自己真正的吃過虧呢！
就讓那個王八蛋暫時得意得意，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道歉都讓這個姐姐替我了，鞠躬還讓人家替，我怎麼好意思。”
“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你要是還不滿意，那我再道歉一次也行。”
這話說出來也是一點毛病沒有。
本來就是因為左佳慧才出的事兒，道歉和鞠躬都應該她自己來。剛剛左佳慧不願意，何小濤色心又起，這才讓孟雨桐代替了。
現在左佳慧同意鞠躬道歉，何小濤如果還追著孟雨桐不放，不說彆的，旁邊的警察估計都看不過去了。
“算了算了，不用再道歉了，我們時間緊張，趕快鞠完躬我們把協議簽了，一會兒還有事兒呢。”
何小濤想占便宜沒占到，也覺得索然無味，道歉什麼的有什麼意思，還是趕快拿錢走人的好。
“那好，這是你說的。我也不懂規矩，多給你鞠幾個躬，你大人有大量，彆跟我一般計較···”
左佳慧既然打定主意，根本就不等彆人發話，站在何小濤麵前唰唰唰唰鞠了四個躬。
有的人沒看出來，譬如說何小濤和他媽媽。
有的人看出來了，但是憋在心裡什麼話都沒說。譬如劉律師和旁邊的警察。
也有的人看出來了，臉上露出了微笑，譬如左家成。隻不過在心裡麵嘀咕了一句這丫頭，真是一點虧都不願意吃，鞠個躬都要找補回來。
也有的人看出來，卻因為左佳慧剛剛說的“什麼也不懂，多給你鞠幾個”，張了張嘴，到最後卻什麼都說不出來，譬如何小濤的父親。
華夏行禮時，有“神三鬼四”的說法，三拜生四拜死。
一般給人鞠躬，拜一下就結束了。即便是過年或者結婚給長輩磕頭時，也頂多拜上三下。
而隻有給逝者鞠躬或者磕頭時，才會連拜四下。
所謂拜三不拜四，拜四要出事。左佳慧這一下，擺明了在咒何小濤馬上要死。可是再配合上她嘴裡說的不懂規矩，卻又顯得完全就是湊巧，誰都說不出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