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試想一下,寧王若反,我們江家勢必首當其衝,以家主的脾氣,絕不會與反叛朝廷,留下萬古罵名。”
“隻是長得有些相像罷了,這也不是殺他的理由。”
江輝向門前爬了幾步,麵露錯愕之色,斬釘截鐵道“可他身上竟也有龍氣!”
“什麼,此話當真?”屋內傳出的聲音也有幾分激動,因為這件事非同小可,處理不當便會影響到家族的興衰存亡,那聲音徒自輕喃,“也怪不得連徽山劍塚的人也會為他出手了,可我從未發現他身上有龍氣,這有作何解釋?”
“原本這小子隱藏的很好,可是那日在浮冰上,我略加試探,他在驚慌之下便露出了馬腳。”
“當時他一直被蛟龍爪子握著,身上染上一絲蛟龍之氣,這也很正常,你會不會看錯了?”
“那不過是一頭惡蛟而已,它的氣息與真龍之氣相比,實乃天壤之彆”,江輝喝下白衣人武者遞過來的一碗水,緩了緩神,語氣愈來愈激動起來。
“當初在寧王府,那天資縱橫的小王爺曾親自釋放出一絲真龍之氣,那種傲世天下的神聖氣息令我終身難忘。可我那日卻在魚九的身上察覺到了這種氣息,儘管非常的微弱,可怎又能逃過我的雙眼。”
“你是說魚九,他便是那位可能禍亂天下的小王爺?”屋內的女子冷哼一聲,有些不以為意。
江輝輕咬嘴角,猶豫一下,皺眉苦笑,“這屬下也不敢確定,隻是天下本就是多事之秋,寧王府出了一個禍胎,這已讓天下難安、人心思變了。”
江輝眼神焰焰,想到昔日身上的光輝,竟有些慷慨激昂起來,“如今又出了一個同樣身懷龍氣的禍秧,為天下計,自然還是早些除去為安。”
“你已離開宮廷大內多年,如今仍舊放不下那龍權聖諭嗎?真龍爭霸也好,亂世禍胎也罷,自有天數為之。你枉造殺業,便是罪孽,你走吧!”伴隨著一聲歎息聲落下,木門也緩緩地關上。
“主子,為何要如此絕情?這麼多年屬下為江家儘心儘力,就饒恕屬下這一次吧!”江輝以頭觸地,一張陰沉的臉充滿絕望。
江輝深知這位女主子的脾氣,她決定的事斷無轉圜的餘地。
即便是江輝一直跪到天明,也改變不了已被掃地出門的事實,他頓覺一股無名火起,心中對魚九的恨意暴漲,他杵著巨劍轉身離去,在蒼茫的黑夜中很像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獸。
“如果你不想找死的話,就彆再找那人的麻煩,劍塚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離開這裡,以你的本事,自然會有一番天地。”
江輝聽到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傳來,這一次他並沒有回頭,因為他已經回歸成為一個大內侍衛,他還有一件很要緊的事要做。
翌日,一大早魚九便回到了油紙巷的住處,他遠遠望去卻發現門口密匝匝地圍了不少人,魚九頓感不妙,莫不是昨晚之事驚動了四鄰?
穿過人群時,一些街坊都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著他,隔壁家的王嬸哭喪著臉走上前來,“小九啊,你終於回來了,你有沒有看到我家大黃,昨晚刮了一陣怪風,一早就沒了影,真是焦人呐。”
“我昨日住在薛叔家了,所以沒留意呐,王嬸,您先彆著急,待會我幫您找找去”,魚九自然不敢說出昨晚的實情,免得老人家受到驚嚇。
“小仙師來啦!”
“小仙師!”
“我們西鎮的人,太感謝你了!”
一個灰衣老漢樂嗬嗬地走上前來,他的正是前幾天請魚九去幫忙的西鎮村長,此時這位老者紅光滿麵,正在指揮著幾個小夥子擺放東西。
數個年輕的人正端著一些米麵和茶果跟在後麵,看那些人個個喜氣洋洋,真如同過年時那般喜慶。
“小仙師,不計前嫌,幫我們根治了水患,真是我們西鎮的大恩人呐!”村長程老漢笑得和藹可親,連臉上的皺紋都少了好多,不斷地輕拍著魚九的後背。
魚九這才恍然想起此事,可他分明早就失去了禦水之術,疑惑地輕撫下巴,“到底是誰出手挽救了西鎮的莊稼呢?除了自己之外,小鎮上會禦水的人,那就隻有一個人,我的師父他老人家了,這便是您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