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聖仙俠變!
白露正在驚疑之時,她的那縷神識頓時被一股勢如天威的的巨力向外擠壓,她尋聲一望,發現在少年的殘魂中浮出一個龍影。
神聖的光影不容挑釁,比當初曆劫由墨蛟化為金龍時,那條蛻變成金龍的神聖威勢,要強大了千萬倍不止。
女童臉色發白,被驚的冷汗涔涔,白露迅速收回了那縷神識,倒在女童的識海裡頭痛欲裂,差一點便險些神形俱滅,驚歎道“這種血脈上的壓製,莫非這是祖龍之魂,怎麼會是這樣!”
魚九一時愕然,原本閉上的雙眼徒自睜開,立刻就發現了女童的不對勁,一把攙住了整個身子都在下墜的女童,大聲呼喊起來“姐姐,你沒事吧,難道你這是受傷了嗎?”
女童搖了搖腦袋,臉色漸漸好轉起來,明亮的雙眸露出驚疑之色,嬌聲道“小哥哥,我沒事,隻是那個姐姐,好像睡著了。”
“啊,什麼,睡著了?”
魚九低聲驚呼,對白露這種偷懶的行為很是無語,很明顯就是讓自己背著女童趕路的節奏,看在喜得新衣的份上,也隻好聽之任之了,身形一低向女童示意了一下,又拍了拍自己的後背,笑容燦爛而熱情,隻說了一個“來”字。
夜空裡的繁星,光芒變得柔和起來,好像是故意收斂了許多,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人,偶有幾顆流星劃過,好像黑夜裡孤行的精靈,迎著冷風裡的孤寂,衝向未知的遠方,不知是在墜落還是在不斷地流浪。
少年背負著女童,如同離弦的火矢,紅光點點,一路翻山越嶺,不知狂奔了多遠,待到天光微微亮起時,他才把手裡的那盞紅燈籠收起,誤打誤撞地走出了連綿的大山。
一條寬闊的江河便出現在眼前,若非視線被一層薄霧所阻,定然能看出這條江河,蜿蜒千裡不見頭,碧波浩蕩連天際。
魚九擦了擦腦門,也不知是去抹汗,還是去擦拭霧水,把步子逐漸放緩,還未瞧見洶湧的波濤,卻被大江奔流之聲驚得心潮澎湃,放眼望去發出一聲感歎“真是好大的一條河啊,看來得尋一個渡口才行。”
“小哥哥,這不是河,這是楚江”,不知背上的女童何時已經醒來,從聲音中可以聽出仍舊有幾分困倦之意,大概也是被濤聲驚醒了,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娘親說過,這是最大的江了,乘船逆流而上,便能到外公家了。”
魚九一拍自己腦門,恍然大悟地笑了,真是有種書到用時方恨少之感,大聲笑道“乘船?我怎麼沒有想到啊,真是個好主意!”
人們常說,讀萬卷書,行萬裡路。
這兩樣對魚九來說,他還一樣都未做到,他的腦海裡,連最起碼的山河圖輪廓都沒有,又豈會想到走水路之便,就拿他要去的潯陽來說,本就是以潯陽江為名,與這楚江一脈相承。
“媛兒,你好聰明呀,沒想到你年紀這麼小,知道的比我還多。”
魚九咧嘴一笑,極力來掩飾把江誤認為河的尷尬,畢竟他對江河湖海之分,並沒有一個清晰的概念,這次初見江之闊、浪之急,內心感到非常地新鮮,可他卻發現後背上的女童,不知為何一直默然不語。
女童眼裡閃著淚花,竟在偷偷地啜泣,隻是沒有發出聲響,忽然想到了什麼,這才開口問道“小哥哥,我想娘親和爹爹了,大姐姐說,我的娘親可能還活著,這是真的嗎?”
“你的娘親,楚夫人,她……”,魚九有些不知如何答對,畢竟當初他親眼看到了楚夫人變成了傀儡,雖然被自己救了出來,可又被自己弄丟了。
若說楚夫人能死而複生,魚九還是不敢相信,可麵對女童的詢問,他也不忍令其傷心絕望,也隻能好言寬慰,“對,你娘親應該還活著,也許到了潯陽,你就能見到她了。”
魚九背著女童沿著江邊,一直行走了四五裡,這才在桃花島的山腳下尋到一個渡口,這塊突出至江內四丈有餘的石橋周遭圍著三道粗大鐵鏈,明顯是半人工半天然的,足有兩丈多寬。
左側停靠著五六隻大小不一的船舶,接送要渡江至對岸的客商行人,而石橋的右側則是停靠著兩艘較大的客船。
此時天光放亮,江麵上的濃霧也逐漸散去,渡口處卻早就擠滿了不少人,有的背著包袱,有的挑著擔子,形色各異。
乘船出行要比馬車便利許多,尤其是在江上乘船順流直下,速度快又省錢又省力,魚九穿行在來往攢動的人流之中,很快他便發現了一個問題。
石橋的左側已經排起了七扭八歪的長隊,眾人都站著東瞧西望,人聲嘈雜,而右側卻隻有寥寥數人,一排整齊的石墩,幾乎都是空著的,隻有一個中年富商與一個錦衣公子端坐其上,身旁有兩個仆人打扮的小廝在伺候著。
魚九原本也去排了隊,可當身旁的眾人聽說他要乘船去潯陽時,立馬就露出一種古怪的眼神瞪著自己,好似他進錯了洗澡堂子一般,眾人齊心合力,立馬就將其推出了隊伍。
其中一個書生打扮的黃衫青年,揚起袖子一指,笑吟吟地說道“這位小兄弟,要去潯陽的話,就去對麵吧,乘船逆流而行,約莫兩三天便可。”
魚九抱拳謝過之後,他這才明白差點南轅北轍了,回想起媛兒所說的“逆流而上”四個字,輕歎一口氣,路癡出行,還得多聽多問才行,
江麵上往來的船,起初還零零散散,可隨著太陽將一縷縷金光灑向這片大地時,江麵上的船絡繹不絕,甚至時不時還有幾艘精致的花船行過。
隻是初陽方定,還不見花船上有婀娜之影,也聽不到絲竹管樂之聲,想來那花船裡的客人,還在夢裡回味雲雨柔情呢。
左邊渡江與東行的客人,走了一波又一波,右側方才來了一艘逆流而行的客船,不似順流而下的船那樣,直掛雲帆便可在江麵飛馳,隻得靠一眾棹船郎賣力搖櫓劃槳,前進的速度卻是有限,無法風馳電掣地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