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九又不是傻瓜,從走進這個院子開始,他就覺察到自己似乎又陷入了更大的危機之中,此時又聽到塗著香豔紅唇的丫鬟所言,這門裡門外的界限,仿佛變成了一場生死的考驗,可是他清楚地知道,隻有走進去才有破局的希望。
小火鳥畢竟見識閱曆超然,它以前對於鬼仙也有所了解,這才及時地出言提醒了一句,“臭小子,千萬要小心,我感覺裡麵的鬼氣非常濃,千萬要守住心神。”
少年的肩頭一沉,整個人精神內斂,一股劍皇境的護身罡氣將身軀包裹,他隻是在門前很自然地稍作停頓,左手向後背起,步伐穩健地邁了進去,“我定然儘力而為,絕不會後悔!”
這兩個貼身丫鬟打扮的少女,看到對方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她們並沒有跟隨進入,濃妝豔抹的那個丫鬟抹了抹香唇上的鮮血,發出咯咯的笑聲,隨手便把繡樓的門關上了。
在夜風的吹拂下,兩個守夜的丫鬟搖搖晃晃,如同紙人一樣失去了人類的所有色彩。
魚九收起了掌間的內勁,若是被兩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跟在身後,他必須要防一手,可是那兩個丫鬟並沒有按照常理跟隨進來,這又增添了一絲蹊蹺之感。
環視四周一圈,內部陳設精致而華美,連牆上都嵌有小巧的鏤空格子,放著各種精致的擺件。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聲音雖然輕柔,卻可以聽出暗含幾分欣喜,“小仙童,樓上來,我們等候多時了。”
魚九從開始的驚疑,轉為一種好奇,多次麵對死亡的危險,逐漸讓他養成可以冷靜思考的能力,因為細致入微的觀察,往往可以找到拆解危機的辦法。
“尋人瞧病,丫鬟不引路也就罷了,獨上高樓連個請字都沒有,果然你們都不正常啊。”
魚九忍了一路,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一言道破虛實,他的手輕輕摸向腰間的匕首。
端坐在梳妝台前的美婦人,目光微微一凝,她長得如同海棠秋月,一襲白袍拖地,麵容姣好,雖然已是徐娘半老,可仍舊風韻猶存,美得讓人心醉。
她正拿著一個玉梳子,不停地在給一個紅衣小女孩梳理著長發,紅色的蓋頭被隨意地丟在梳妝台上。
一步,兩步,三步……
隨著每一步落在向上的木梯上,魚九卻感覺自己的心卻在不斷地下沉,在不知不覺間,他的額頭竟然滲出了汗水。
“少年郎,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為我的女兒獻出生命嗎?”
白袍美婦人手中的梳子隻是稍稍慢了些,她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之事,就好像這句話已經說過了上百遍,如今隻是一種簡單的重複。
魚九剛走上樓梯,便聽到突如其來的話語,直接被問得摸不著頭腦,壯了壯膽,“夫人,什麼獻出生命?”
“果然,男人皆薄情,沒有一個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