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至察則無徒。”
“還真是沒聽過,什麼意思?”
“人啊,不能太過嚴格,否則就沒有了夥伴。”
“好像和貪汙沒什麼關係。”
“對咯,就是沒關係。”
我反應過來,欲辯上幾句。
“師傅,從古至令,從不乏貪汙者,比如和坤。這東西是怎麼都止不住的。我想,每個人剛做官的時候都想著以己之力為天下眾生謀福祉的。”
“所以啊,不是做了官就高枕無憂了。仕而優則學,學而優則仕,才不會‘為入仕皓首窮經,做了官便無所作為。’”我又聽不懂了。
不過,高鐵站快到了。
“姑娘,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老祖宗的話,要多學。你這光聽上一句,不明下一句的,斷章取義了不是?話不能聽一半啊。”
我扯了扯嘴角:“師傅,您真的是司機麼?”
“你這人……唉,到了,快下車吧。”
我匆匆結賬進站,三小時後,站在了家門口。
母親前來開門,見是我,問道“怎麼突然回來了?”
“我想煤球了,回來看看。”
“平時也不見你回來。那可成你祖宗了,比你爹還親。”
“煤球呢?”我一邊說著,一邊換下鞋走進客廳。
“找不著就是在包子床底下。”
包子是家裡老三,本意是喊寶兒的,結果叫著叫著就成了包子。
我趴在地上往床底看去,果然,一雙發著幽光的眸子看著我。
“煤球,喵~~快出來,麻麻回來啦。煤球~~~”
“一個破貓還成你兒子了!”母親的聲音從客廳傳來。
我費了很大的勁把煤球從床底拽出,肉乎乎的身體在我懷中縮成一團,背脊高高挺著。
“哦豁,煤球你咋這麼胖了。這是吃了多少。麻麻好好看看。”
我抓起煤球的兩隻前爪,煤球喵的一聲從我手中掙紮出去。
像一隻巨大的老鼠重新鑽回了床下。
無論我怎麼誘惑哄騙,他都不再出來。
我生氣至極。
“什麼破貓!吃老子的住老子的,現在摸一下還不行了!”
“要不是我,你早被丟出去了。你出來!死煤球!”
母親在一旁冷嘲熱諷:“你又沒怎麼養過他。”
“他小時候眼睛都是我上的藥!我怎麼沒養他!我自己都沒那麼準時用過藥!
“你不用藥那是懶的,一身懶肉。”
“你看看你養的貓,就養成這麼個德性。”
“啥德性?這貓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好好的,你一回來把他嚇成了這樣,怪誰呢。”
“我嚇他?感情他還害怕了?”
“那可不,就是怕你才躲著。”
“都是你養的這麼廢物。膽小成這樣。”
“你有本事拿走自己養!你不回來好好的!”
“行,我多餘,我走!”我甩上門,匆匆離開。
煤球的疏離是我怎麼都沒想到的,我憤懣的想著他這個白眼狼,憤怒代替了原本的悲傷。
我和傑分手了。
我第一次知道,有人離開一個人是因為你對他太好,他覺得自己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