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瓦爾瓦拉主視角——
窗外此起彼伏的叫聲響徹了一夜,直至現在,這種叫聲也沒有終止的跡象。
現在,我無時無刻不覺得脊背發涼。
但是,我的外公卻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明明有解決這一切的能力,卻隻是對窗外的一切感到“滿意”,袖手旁觀,以村裡大家的慘狀為樂。
這一天之內我一直都在想,他,這間房子的主獸,還是我那個有點頑固,但又十分慈祥,對誰都是一副笑嗬嗬的態度,與獸和善的外公嗎?
還是說,以前他的那副樣子隻是偽裝——他活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見證這一刻呢?
“你在乾啥呢,俺的乖外孫女兒?”
站在窗戶邊上思考著的我,思緒被我的外公的聲音打斷了。
“哦……想事呢,想……漢克諾夫的事情。”
“哦,原來在想小格裡菲斯啊,哈哈哈……你放一百個心吧!那孩子,絕對不會有事的。”
“嗯,或許吧……”
我苦澀一笑,但,此時此刻,我對於來自我外公的愛撫——他撫摸並梳理著我的頭發,卻感到了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擔憂和恐懼,以至於說……
以至於說,我居然向旁邊微微挪動了一步——哦,好在這一步的步幅並不大,導致我的外公並未從這個細微的動作之中覺察出我此時此刻內心深埋著的那份恐懼。
該慶幸嗎?不,算了,現在這種情況可也配不上讓我說聲“慶幸”呐——村子裡的獸都在變成全新的“林怪”,而漢克諾夫那個夯貨和婁鳴他們深入了帕爾森林,至今也沒有音訊,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救下小豆腐弟弟的夥伴們,而我的外公,也以保護我的安全為理由暫時禁止我出門,儘管他就算沒有下達這條命令,我也不會出去就是了。
畢竟誰都不敢在一個全是怪物的村子之中到處亂逛吧?誰要這麼做,不是腦子有問題,那就是沒長眼睛,如果二者皆不是,那就■■的是純種的傻■沒跑了!
“嗬嗬嗬,瓦爾瓦拉,咱們聊一聊小格裡菲斯的事情吧。”
緊接著,在幫我整理好些微亂掉的頭發後,我的外公如此說道——或許他覺察到了我的驚恐,也或許根本沒有,總之,他開啟了一個話題,而這個話題,我也不得不去和他討論一番。
雖然不想承認……真的不想承認……不,準確來講是在外獸麵前,我壓根兒就不想提及,不想承認這件事情。
但是,我對漢克諾夫那個夯貨還是有點喜歡的感覺在的——情侶之間的那種喜歡。
不然,那天我也不會不抵觸他和我在那間隻有我們倆知道,且多年已經沒獸住的老房子裡幽會了。
那天他甚至帶了保險措施——快得了吧,以他那個體量,保險措施有沒有都一樣。
總之,年輕獸人之間的情感,有時候本就是乾柴與烈火,火星和火藥桶,麵粉和煙頭的縮影——一點就炸,一點就燃,毫無預兆,毫無前奏,來電迅速。
更何況,我和漢克諾夫,還有弗拉基米爾,都是從小到大玩在一起的夥伴,本就有那麼多年的情分在,更是知根知底,省去了很多考驗和磨合的時間,從朋友變成情侶也沒什麼的。
至於為什麼我沒和弗拉基米爾“友情變質”,原因很簡單,我總不可能和一個根本不喜歡雌獸的雄獸“友情變質”吧?而且他的身子也太單薄了,放眼過去,也根本就沒有什麼安全感可言,更何況,這家夥還是個不折不扣的“媽媽的好寶兒”。
而都到這個份上了,我為什麼還不敢對外界宣布我和漢克諾夫的關係呢——這是個很好的問題。
無非,是因為他輟學之後不學好,非要當小混混,而且甚至還把弗拉基米爾一同拖下了水……
每當我想到這點,都會覺得頭大呢——明明他以前在所有獸眼裡都是個規規矩矩的好孩子,隻是有那麼一點點調皮而已,甚至,在小學的時候,每一學年班裡的獎狀幾乎全都是他包攬下來的,根本就沒其他獸的份兒!
可為什麼他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呢?難道真的像他說的那樣,隻是因為他中學時的老師奧爾加對他很不好嗎?
我不甚清楚,因為我對奧爾加老師也了解得不是很多,畢竟我和他沒有任何交集,而關於他,我唯一知道的事情,就隻有在我從中學畢業,並決定直接工作,放棄去大學進修課程的那一年,他也因為一些原因而從學校辭職了——結合漢克諾夫的遭遇,或許,他的辭職也和“對部分學生不友好”這件事情有關吧。
“外公,好好的,你提他乾啥?”
我明知故問,又欲擒故縱,顯得我不太想談他,由此來將這個話題進行下去——我很清楚我外公是怎麼想的,畢竟,他可是一直都很期望我和他這個“印象中的好孩子”結婚的。
“哎呀,這不是好久沒看見他了,想多了解了解嘛,嘿嘿嘿。”
“他啊……他,還是老樣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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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此說道。
“老樣子?真的嗎?”
“是啊……神經大條又討厭,不過,我倒是不討厭他這種神經大條……”
說著,思念著他的樣貌,思念著他的聲音,也思念著他的『本味』的我紅起了臉。
是啊,我的確是喜歡他,喜歡他的粗獷,樂觀,豪爽,還有他身上散發的安全感,以及他善良憨厚的本質,最重要的,我喜歡的還是他那種不是硬漢,但又硬充硬漢的天真——試問這樣的“半吊子硬漢”,會有誰不覺得可愛,不覺得喜歡嗎?
“哎呦,哎呦呦,臉居然都紅了誒。”
一看到我臉紅了,我外公說話的腔調都變了,而那腔調,和他在我小時候逗我時才會用的腔調如出一轍。
“討厭,外公你能不能彆這麼盯著我看啊……”
我嬌嗔道。
“哎呀,外公俺可是能看得出來的,你啊,喜歡小格裡菲斯,對不對?”
他猜中了我的心思——不,用“猜”這個詞彙或許有些太愚蠢了,因為我的心思已經明碼標價地寫在了我的臉上,我的一舉一動,我的每根毛發上了,根本就不用猜,都能看出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是……”
“可是,瓦爾瓦拉……”
我正欲說下去,結果我還沒說什麼呢,話就被我的外公打斷了。
我看著他,隻見他的臉不知什麼時候,變得肅穆了起來。
“誒?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