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為路傑主視角——
“你的不情之請,是指什麼?”
在戒備心拉滿的情況下,我向那自稱叫伊爾亞,外貌宛若長了翅膀的泡泡一樣的精靈問道。
“……”
然而它隻是沉默,隨後發出了一聲類似於哀歎一樣的聲音。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形容,隻是因為我不確定那聲音究竟是不是“哀歎”——聽起來像極了,但卻又有些失真感和哀歎並不該有的雜音。
硬要說的話,那個聲音聽起來又像是發動魔法的某個音節?
總之,在這聲“哀歎”過後,它又開始說話了。
“一個很簡單的事情,幫我找到……”
“找到?”
“找到……嗯……”
它頓了頓,似乎在猶豫,似乎在遲疑,有些不是很確定的樣子。
“那個……到底是什麼?”
“……找到,我為什麼被困在這家博物館裡?”
“啊?”
它的話讓我頗感詫異——明明它自己就說自己是博物館的精靈,那麼作為博物館的精靈不應該是一輩子都應該待在博物館裡嗎?怎麼會說出“我為什麼被困在這裡”這種如此蠢鈍的話呢?
“覺得很吃驚對吧?你或許在想,我既然是博物館的精靈,那麼一直都待在博物館裡是理所當然的,對不對?”
我點點頭作為回應。
“並不是如你所想……”
它的語調變得微妙起來。
“我是‘博物館’這一概念的精靈……並非這家博物館本身的精靈……說簡單一點,我算是所有博物館精靈的‘總和’,而這個博物館本身的精靈更像是我的一部分,亦或者說是‘子嗣’……說個題外話,礙於我的緣故,這個博物館本身的精靈的‘發育’受到了阻礙,所以,那孩子還沒有成型……”
“所以……你想表達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本來並不是被困在這裡的,因為我是博物館概念的總和,所以其實是可以出現在所有的博物館裡……但是,自打我來到這裡之後,就發現自己沒辦法從這裡離開了……這背後一定有什麼原因,但是我不清楚,即便是把以前還是未來的時空複寫於這家博物館現在的時空,也找不出原因在哪兒……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應該是被這個博物館裡的某樣東西困住了,興許是某個展品,興許也是某個不起眼的物件……但是,我這副樣子,就算是去尋找那樣東西都不容易,自然而然也沒辦法去拿到那樣東西吧?所以……”
它的語氣之中,瞬間又多出了一絲期待,說到這份上,即便是遲鈍如我,也能明白它的意圖,並能猜出他想說什麼了。
“所以,你是想要我找到困住你的那樣東西……是嗎?”
“正!是!如!此!”
它說話的聲音猛然間變得大起來,清涼而如透明薄膜的泡泡身體上也散發出璀璨的光——這就是它激動時的反應嗎?
它向我飛來,而我連忙用手擋住,然後頗有些艱難地回答道。
“那個……恕我拒絕。”
“為什麼呢?”
“不為什麼……隻是不太想和你們精靈沾邊……”
我給出了一個不客氣的回答,但伊爾亞的語氣絲毫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瀾,接著對我說道。
“你認為我是要加害於你?我不是說了嗎?我並無你們獸人的觀念裡的惡意,我隻是希望你能幫我,僅此而已。”
“隻是希望我能幫你……那你又該怎麼證明你說的話是實話?”
“……”
它沉默了,隨後又是發出了那聲類似於哀歎一樣的聲音。
“怎樣?你說不出來話了嗎?”
“……你若是不願幫忙,也無所謂,但是,如果你在這裡出了什麼岔子,那就是你自己的命數了。”
說罷,伊爾亞的身形開始消散,而這句話卻讓我有些覺得有些不對,於是,我連忙問它說這話的原因。
“什麼叫我的命數?你想要說些什麼?”
“我把十多年前和三十多年前的時空與這裡的時空重疊了,這種時空重疊的時間會維持三個小時左右,所以,在這期間,你若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改變了曆史的話,一來此地現如今的一些事物會發生改變,二來,你很有可能會留在過去,無法回到現代,所以,要麼你就自求多福,且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情,要麼你就來幫我,我會在時空重疊之下保護好你的獸身安全。”
“你……在威脅我嗎?”
“你可以這麼認為,但我並不覺得這屬於一種威脅……我隻是在和你說明情況,幫還是不幫我,隨你,我不強求。”
好一個我不強求——聽了它的話,我心中好生不悅,頓時生出一種用針挑破這家夥的心思,但現在我又能怎麼辦?就像它說的那樣,要麼我不管它,但有概率永遠被困在過去,回也回不來,要麼,就去幫它去找到那樣困住它的那樣東西,可是那樣東西到底又是什麼呢,我也無從找起啊……
我撓撓頭,思考了下,突然靈光乍現——既然這種時空疊加的情況隻會持續三小時的話,那麼隻要我答應幫它找,得到它所謂的“庇佑”,然後做做樣子,儘量拖延過這段時間不就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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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失是一個好主意,我又該怎麼對它說出來呢——要知道,就算是這種情況,我要是說“我答應”這句話的話,那也會被我自己認為自己是在撒謊,一旦被我自己認為是在撒謊的話,那我根本就說不出口,就算勉勉強強說出來了,但那扭曲的表情也能讓對方一看便知我是在撒謊,儘管我不確定,長得像是個泡泡的它有沒有眼睛,但是既然它精準無誤地出現在我麵前,那肯定就是有視覺的才對呀。
萬一被它看穿了,我又該如何呢?
我撓撓頭,不知所措,這時,它說道。
“雖然我一點催你的心情都沒有,但是你至少也在我離開之前表態一下吧?不要像是木頭一樣緘默。”
“我……”
〔你做不了決定嗎?〕
“誒?”
有些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那聽起來像是我,可是又比我的聲音更滄桑,又像是塔圖,但較之於他又多出了一分陰冷,也像是基托內,隻是又完全沒有基托內那樣陽光的感覺且沒有和他一樣的奇怪腔調。
是誰?
我不禁心想,但那個聲音又一次回答道。
〔我可能是你,也可能不是……但我們的目的是一樣的,那就是活下去,永遠永遠的活下去。〕
聲音靜止的刹那,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口腔開始不受控製,隨後就連聲帶,包括舌頭也都像是被誰操控了一樣,緊接著,我就麵不改色地說了一句。
“我答應你,伊爾亞,但是,你這麼做可是讓我很虧啊,要不要你也幫我做一點事情吧?”
“可我現在這個狀態……”
伊爾亞的語氣變得軟弱了起來,而那個聲音繼續跟我說道。
〔接下來你就向他提條件,把那個赤之神的『神裔』小子也劃為它的保護對象之一吧。〕
雖然不知道這個聲音到底是從何而來的,但是它似乎是在幫我——我認可了它的好意,然後對伊爾亞說道。
“你沒必要懷疑自己是否能做到這件事,因為我要你幫我做的事情是你一定能做的到的?”
“哦?那不妨說來聽聽吧。”
“我要你,也對我的朋友施加保護!”
“你的朋友?”
“對,那個白熊獸人!他是……我的朋友。”
“這倒是能做到呢,路傑……那我就滿足你好了,這樣的確,我們可以達到兩不相欠,儘管我很喜歡虧欠於彆的精靈和獸人……”
《沒有惡意》,《喜歡虧欠》請把這兩句話速速入典好嗎——我心想,看來這個伊爾亞其實也和其他的精靈一樣惡劣啊。
……
——以下為漢克諾夫主視角——
由於我並不清楚這個小崽子到底是啥來頭,所以,我一邊背著他,一邊和他聊天,這也有助於他轉移注意力,不把眼淚鼻涕全都弄我後腦勺上。
“誒,小子,你到底是什麼來頭,咋進的博物館呢?”
“跟著那個壞蛋進來的。”
我一聽他說這話,立刻就提高了警惕,一把把這小子從背後舉到麵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