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英德的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眼下軟劍已經被衛塵震斷,腰間皮囊裡的暗器,也所剩無幾,若不留著一些作為最後防身保命用,等到了危急時刻,豈不是要成為待宰羔羊?
林一虎將青雲劍法使的密不透風,招招皆是老辣至極,無奈少了唐英德的暗器,衛塵應付起來相對自如了不少。
眼看著唐英德一副束手旁觀的模樣,林一虎心內又氣又急,高聲叫道:“唐兄,殺了這小子,九州圖歸你所有!”
唐英德聞言心內一動,有道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江湖傳言九州圖上藏著潑天的富貴,還有無上的武功秘籍,若得此寶,幾年之後必定是獨霸天下的王者。
就在唐英德蠢蠢欲動之際,衛塵一聲暴喝,使出一招“晴空萬裡”,劍氣萬道,籠罩著方圓十丈之內,四周頓時寒意凜然。
林一虎乍見四下裡劍氣霍霍,心內暗驚,此時也隻能咬牙催動體內真氣,長劍一挺,劍氣直衝衛塵的劍穹。
林一虎本就是劍道高手,自然明白此時的突破口,就在衛塵的劍穹中心。若是此招能破繭而出,那衛塵將一敗塗地。若是自己受製於此招,接下來也必定萬劫不複。
衛塵豈能不知林一虎已做困獸之鬥,長劍一出便勢如雷霆。隻聞得一陣金戈爆雷聲響徹雲霄,衛塵如漫卷狂風中的一片樹葉,輕飄飄的蕩開,落到五丈開外,噔噔噔的連退了十來步,才堪堪站住腳。嘴角一股嫣紅的鮮血,滴滴而下。
而林一虎,卻在衛塵的雷霆一擊之下,依舊身板挺直的站在原地。雙腳已經深陷地下半尺。眼神呆滯的看著衛塵,身上的衣衫,被劍氣所傷成絲絲條條,十幾道血口赫然可見。
片刻之後,林一虎搖晃了幾下,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衛塵吐了一口血水,高聲叫道:“惡賊,拿命來!”
衛塵話音未落,長劍一頂地上,身子借勢騰空而起,一道寒光如雨後豔陽,直射林一虎的胸口。
此時的林一虎,已經搖搖欲墜,眼看衛塵長劍襲來,卻無力再戰。倉皇間眼光一瞄剛才唐英德所在的地方,卻發現空無一人,根本沒有他的身影。
林一虎驚恐萬分,嘶啞的叫了一聲:“塵兒,莫要殺我!”
衛塵的劍,已經抵近林一虎的胸口隻有三寸之遙,聞得叫聲硬生生的收住劍勢。這一聲“塵兒”,讓衛塵仿佛回到了孩提的時候,在衛府的大院內,年幼的衛塵時常跟著師叔練功,那時的師叔林一虎,會摸著自己的腦袋,慈愛的叫著自己“塵兒。”
“惡賊,你死到臨頭,還有什麼話說?”衛塵終究還是於心不忍,壓低聲音沉聲喝道。
林一虎滄然一笑,慢慢抬手死撕下臉上的人皮麵具,露出一張猙獰扭曲的臉。隻見其臉上的疤痕,就如血紅的蜈蚣般讓人不忍直視。
林一虎抬頭看著衛塵,嘶啞的說道:“塵兒,你知道我的臉上,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嗎?”
衛塵雖然心有不忍,但是一想到林一虎的雙手沾滿了衛家的鮮血,頓時殺心又起。
“惡賊,你惡有惡報,誰人管你為何變成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衛塵雖然說的聲色俱厲,但是手中的劍,卻並未刺向林一虎的胸膛。
林一虎淒然一笑,笑著從開始的小聲,到後來的響徹萍鄉,半晌之後才止住。
“你笑夠了沒有?”衛塵冷眼看著林一虎,強壓著心頭的怒火。
林一虎止住笑聲,看了一眼衛塵,輕蔑的說道:“塵兒,我若是說我這副鬼樣,是拜你老子所賜,你肯定是不會相信吧?”
衛塵一聽這話,馬上怒火中燒,厲聲喝道:“惡賊,你死到臨頭,還敢侮辱我先父!”
林一虎哈哈一笑,一指衛塵道:“衛塵,我就知道你會這麼一說。你殺了我吧!”
衛塵麵對這熟悉又陌生的臉,心內痛快與憤怒交纏。
安光祖被木元道長一唬,早就不敢造次。眼看林一虎又被衛塵擊敗,心內的最後一道防線,刹那間崩潰。
安光祖解開蘇舟的啞麻穴,抱拳道:“姑娘,得罪了。”
安光祖衝木道長一揖,忐忑不安的說道:“道長,安某一時鬼迷心竅,著了小人的道。實在是慚愧。在下即刻返回上京,還希望道長多多美言幾句。”
木道長心內歡喜,卻也不能流露出來,單手施禮說道:“無量壽佛,安大人能迷途知返,善莫大焉。”
兩人正說話間,卻聞得衛塵一聲暴喝:“無恥惡賊,你死有餘辜!”
眾人聞聲轉頭一看,隻見衛塵玄冰劍高高舉起,正惡狠狠的盯著林一虎,眼看就要一劍穿透林一虎的胸口。
蘇舟見狀,急聲叫道:“大哥,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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