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的。
跟從前一樣。
心無旁騖守護她。
永生永世。
生生世世。
“被人算計，如何是你來說抱歉。”
容貞搖頭。
她靜靜卻又無比堅定，伸出一隻手，握了握顧斐冰冷的手心。
隨即。
她看向傅雲深。
一字一頓。
“遺言想好了嗎？”
容貞突然淩厲，洶湧的氣勢，毫無感情的發難。
讓傅雲深臉上的苦澀加劇，他目光炯炯，站得筆直，知道聰慧的女子哪怕沒有任何證據，也知曉了大部分的真相。
作為北境王最小的兒子。
他從小就被灌輸，北境獨立的思想。
隨著北境王權力衰敗，他被各路勢力追殺，隱姓埋名卻尋求著機會。
他以整個北境為餌，隻為換一對有情人，在生死相隔時的誤會和憎恨。
他帶軍出征。
毫不猶豫死在了程韞玉的長槍之下。
重生成為傅雲深。
從看到顧斐的那一瞬間，他知道，計劃成功了
容貞將他從雲水樓救出後，他知道，自己想要光複北境的計劃，早就換成了，要得到這個女人
傅雲深看著容貞，目光炙熱，帶著不遮掩的瘋狂。
“你可曾後悔，救了我。”
“如果你沒有救我。”
“你和程韞玉，也不會有此結果”
回想起那血流成河的戰場，回想起那貧瘠的荒原埋葬的死不瞑目的靈魂，回想起那被人設計的一場戰爭。
回想起那被收服的北境之地
那一段時間。
她沒有說一句話。
將自己埋於政務，生怕一停下來，耳邊呼嘯的，全是冤者的怨恨。
容貞深吸一口氣。
“殺人或許有動機理由。”
“但一個人要救一個人。”
“並不需要理由。”
傅雲深好似明白了什麼，即便是現在，她也不曾後悔救下他她不曾後悔認識他
“你。”
“咳咳。”
“你為何沒死！”
錦柘隻覺得身體的力氣被全部抽空，她用壽命換來的秘訣，怎麼會對容貞沒用！
容貞靜靜看了錦柘一眼。
“吾以氣運獻祭王朝安寧，以生命換求天下長安。”
“玄天訣修正道。”
“我才是真正的主人。”
“你算是什麼東西，意圖用吾所修之道害吾？”
錦柘回過神來。
神誌恍惚。
她贏了
她是天之驕女
老天隻會站在她那邊
錦柘驀然吐出一口鮮血，眼神也逐漸灰敗，她喃喃自語，看著顧斐，茫然伸出手。
道袍上的龍紋沾染了血跡，變得格外猙獰。
“將軍”
“您曾經”
“對我笑著說過”
“您可以再笑一次嗎”
錦柘好像想掙紮去抓顧斐的褲腿，可二人的距離很遠，她徒然揮手，卻根本什麼都抓不到。
顧斐根本沒有看她一眼。
眼神毫無波動。
如同看死人。
他往前站了一步，將容貞擋在身後，不讓容貞看她的臉。
容貞看了一眼麵前男人堅挺的背脊。
神色複雜。
那些過往的不和諧，疑惑之處，在今日連成一條完整的線。
而線端。
僅僅是一男一女，陰暗上不到台麵的感情。
放大到她和韞玉身上。
變成了永不原諒的。
無辜將士們的送命。
無數家庭的破碎。
生生魂靈們的血和恨。
惡毒的詛咒，隻會反饋到自己的身上，從錦柘眼裡的灰敗，就可看出。
那神魂俱滅的。
隻會是她自己。
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利嘯，錦柘的身體顫抖著，嘭地一聲倒在地上。
從腳尖開始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