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旁邊還站著一個五官板正,穿著打著破補丁衣服的小男孩。根據原主的記憶,這兩個孩子是一母同胞的龍鳳胎。
“娘要是疼,諾諾給你呼呼,呼呼就不痛了。”沈諾諾手腳並用爬上了床,小手臂抱著薑梨的脖子,大口大口的呼氣。
軟糯糯的嗓音,親昵的呼呼,薑梨穿越來陌生地方的抵觸也被諾諾吹走了一大半。
“石頭媳婦,出去看看,你男人去乾什麼了?把人找回來,該吃晚飯了。”
日頭西斜,遠處的天泛起了一層紅霞,嫋嫋炊煙飄蕩在仙河村上方,已經有人家開始做晚飯了。
被人這麼稱呼,薑梨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愣了一瞬扯著嘶啞的嗓子朝外喊道“知道了,我……這就去。”
既來之則安之,薑梨被趕鴨子上下,暗自給自己鼓勁。
她從破木板床上下來,諾諾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就像是個小尾巴。
“奶,我也要跟著娘去找爹爹。”
沈家,一共就隻有兩件茅草屋,裡麵一間地上鋪著長長的破木板,上麵堆放著稻草就算是床了。
外間除了做飯加吃飯的地方,角落裡用土磚堆起架著塊破舊的門板,上麵鋪著發白發舊的被褥,應當也是個小床。
沈氏正坐蒲草團上摘著野菜,聽到諾諾的話,突然抬了眸子,眼神嚴厲,“不許去。”
說完,沈氏狠狠地瞪了薑梨一眼,怒聲催促,“還愣著乾什麼?還不快去。”
“諾諾乖,來陪奶奶摘野菜。”
薑梨一頭黑線,看來原主的婆婆對原主有很大意見。
得,惡婆婆,喜當媽,傻子相公,都讓她遇到了。
沈家的茅草屋在村子的最偏僻的西頭,她尋著記憶順著土路朝東走,路上遇見了熟悉的人,就問上一句。
“陳大嫂,你有沒有看到石頭?”
“嬸子,你看見石頭了沒?”
“你說石頭啊,我剛才看見他去東邊了。”
六月氣溫暖和,仙河村外圍仙水河的水上漲,水裡偶爾會有一兩隻魚兒調皮的蹦出水麵。
薑梨順著李嬸子的指引朝前走,遠遠的就看見河邊圍了不少人在吵吵嚷嚷。
“給我打,打死這個傻子,讓你偷我家的魚!”
“大壯,二虎,給我把他懷裡的魚搶回來!一個傻子,吃什麼魚?”
薑梨剛走近,就聽見一個婦人正扯著尖銳的嗓子囂張咒罵。
她意識到什麼,枯黃的麵上神色微變,瘦小單薄的身子使勁擠進了人群。
然後她便看到一個全身濕透的高大男人,正趴在地上,以一副誓死不屈的架勢緊緊抱著懷裡甩尾巴的魚。
旁邊兩個身材健碩的男人,一拳一腳砸在他身上,嘴裡罵罵咧咧,“臭傻子,給我把魚還回來,這魚是我娘撈的,你個傻子,也配吃魚!”
拳頭像是雨點一樣砸在他身上,他愣是一聲不吭,死死咬著牙,抱著魚沒有鬆手的意思。
薑梨看到他脖子都被打出了血痕,氣衝頭頂,震聲大喊,“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