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梨並不知道沈氏和沈石頭說的這些話,她挎著籃子,腳步匆匆的去了薑家。
眼下正是飯點,薑家一家人也在吃飯,二房三房四房在加上薑老婆子圍在一起,很是熱鬨。
薑梨挎著籃子進屋,讓眾人有些意外。
三叔母白氏看到薑梨,眼神裡便迸發出了狠意,聲音尖酸刻薄地開口,“哎呦,你怎麼這個時候回娘家了?該不會是沈家吃不起飯,挎著籃子來娘家打秋風了吧?”
薑老婆子一聽這話,立馬放下了手上的筷子,把桌上唯一一盤肉,攬到了自己跟前。
還不等薑梨開口,薑老婆子便怒眼瞪了過來,“你個白眼狼,嫁去沈家,什麼東西也沒拿回娘家,還好意思厚著臉皮來打秋風。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你現在已經不是薑家的人,薑家的水你一口也彆想喝。”
薑梨站在門口,聽著將薑老婆子這番話,嘴角抽搐了下,眼神裡浮滿了譏諷,這就是她的好奶奶啊。
薑春桃的胳膊夾著木板子,看著薑梨的眼神像是含著刀子一樣,她委屈巴巴地和薑老婆子告狀,“奶奶,我胳膊現在還疼著呢,堂姐回來是不是又想欺負我。”
她提醒了薑老婆子,薑老婆子那雙倒三角眼看著薑梨更加不善,“你把春桃的胳膊弄傷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來人,找我的燒火棍來。”
說著,薑老婆子就下了坑,到處尋摸了起來。
炕上圍著桌子吃飯的人,一個個都是看熱鬨的表情,甚至有些人的眼神裡還帶著幸災樂禍,迫不及待。
“娘,梨丫頭回來,肯定是有什麼事,你先聽她說說是什麼事。”
見著薑老婆子真的下炕找棍子,隻有坐在最角落平日裡不愛說話的二叔蹙眉開口,發自內心地勸阻。
“老娘教訓小輩,你個瘸子少說話。”
沒錯,薑梨的二叔是個跛子,走路不利索,是前幾年上山落下的毛病。
因為腿腳不便,沒法乾體力活,媳婦生下孩子後就跟人跑了,自那後,二叔便變得沉默寡言了起來,整個人都像是被一層霧霾籠罩,沒什麼生氣也沒什麼存在感。
也是個可憐人。
薑梨冷眼在屋裡掃了一圈,卻並沒有看到自己的娘柳氏,她神色沉了沉,氣息低壓的聲音打破了熱鬨。
“你們都在這裡吃飯,我娘呢?”
她這話一出,薑老婆子找棍子的動作頓住。
“你娘她不餓,不想吃。”
“你娘在自己屋吃呢,她不願和我們一塊吃。”
薑老婆子和白氏齊齊開口,可說出來的話卻毫不相乾。
驟然間,薑梨的眸子沉了下去,眼底染上了冷意,聲音也不由的拔高,“我再問一遍,我娘呢?”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白氏蔫蔫的低下了腦袋。
薑老婆子眼底有一瞬的心虛閃過,但也僅僅是一瞬間,甚至都無法讓人捕捉到。
她底氣十足的哼了一聲,抬腿往炕上一坐,說出的話理直氣壯,“你娘做錯了事,在後院思過呢。”
思過?柳氏向來都是本本分分,勤勤懇懇,她能做錯什麼?
薑梨沒理會幾人,轉身就往後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