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東兗州府的曲阜縣,有個名叫呂毓仁的男子,他有個兒子,名叫如芳。這如芳從小便聰明異常,十歲便入學讀書,展現出了非凡的才華。當地的陳邦謨副使聽聞了如芳的才情,便托他的表弟,也就是如芳的師傅傅文學做媒,將自己的女兒月英許配給了如芳。兩家商議妥當,六禮齊備,便定了親事。
幾年後,呂毓仁請傅文學幫忙擇了個吉日,讓如芳與月英完婚。月英姿色出眾,國色天香,人人見了都稱讚不已。如芳的朋友們也都來祝賀他新婚之喜,其中有個吏部尚書的公子朱弘史,他是個風流浪蕩的人,對月英的美貌也是垂涎三尺。
自從如芳和月英結婚後,月英對公婆孝順,對丈夫順從,兩人過著和和美美的日子。然而,就在喜事剛剛辦完不久,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卻降臨到了這個家庭。呂毓仁夫婦雙雙離世,如芳悲痛欲絕。他守孝三年,然後考入了黌宮,又在秋闈中一舉成名。這期間,月英生下了個兒子,因為如芳一心追求功名,便留下月英在家照看孩子,自己赴京趕考。
誰知途中突遇倭寇作亂,如芳被俘,隻有仆人程二逃回了家中,將消息告訴了月英。月英聽到丈夫被俘的消息,悲痛欲絕,幾乎要昏死過去。好在她的父親和兄弟們趕來安慰,才讓她稍微平複了些心情。
副使看著女兒孤苦無依,便想帶她一起去赴任。但月英卻擔心丈夫的安危,也怕路途遙遠,對兒子不利,更怕家中無人看管,便婉言拒絕了父親的好意。副使隻好留下月英和兩個兒媳在家,自己帶著全家赴任去了。
月英將家中大小事務都交給了程二夫婦打理,自己則帶著七歲的丫鬟秋桂閉門不出,專心撫養兒子。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程二的妻子春香竟然與鄰居張茂七私通,兩人日夜偷情。張茂七見月英年輕貌美,便想與她成就姻緣,便讓春香去說服月英。春香知道月英性格剛正,不敢冒犯,便拒絕了張茂七的請求。兩人雖然不再提起此事,但張茂七心中的欲望卻並未平息。
在這個看似平靜的小鎮上,一場關於愛情、欲望和背叛的懸疑大戲正悄然上演。月英的命運將如何?如芳是否能逃脫倭寇的魔掌?而張茂七和春香的私情又是否會暴露?一切都充滿了未知和變數。
朱弘史——一位聲名顯赫的世家公子,正沉浸於新宅落成的喜慶之中,春意盎然的氛圍撩撥起他內心深處的情愫。然而,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多久,一則驚心動魄的消息猶如晴空霹靂般傳來名喚如芳的女子遭人劫持,音訊全無。
為解救摯友如芳,朱弘史迅速行動起來,特意擇居於呂氏府邸近旁,意圖借此地利之便,深入調查。他開始有意識地與鄰裡交好,借日常交談之機,不動聲色地探詢呂家內外的種種瑣事,舉止間流露出對如芳遭遇的深深同情,仿佛他已將此事視為己任。
一日,一位當地居民向他提及呂家的過往,言辭間滿是對呂氏家族積善行德的敬仰。那位老者痛心疾首地說“呂家世代仁義,如今竟遭此橫禍,實乃蒼天無眼。其夫人陳氏更是恪守婦道,平日出入身邊僅有一名七歲小婢相伴,家中大小事務悉數托付給程二夫婦打理。程二夫婦為人正直無私,實屬難得。”
朱弘史聽聞此言,心中暗生疑竇既然如此,為何此人對程二夫婦讚譽有加,卻隻字未提其妻?他敏銳的直覺告訴他,程二之妻或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於是,他不動聲色地拋出試探性的話語“坊間傳聞程二之妻行為不檢,恐有損陳氏夫人的清譽,此事您可曾有所耳聞?”
那人聞此言,不禁一愣,反問道“相公何以得知此等秘事?”朱弘史目光微閃,語氣篤定“據我所知,此地有個名叫張茂七的浪蕩子,素來喜好風花雪月,與程二之妻私下裡似乎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兩人竟至朝夕私會的地步。”
朱弘史所居之處,與呂氏府邸僅一牆之隔,兩戶人家的緊密聯係使得他們生活上的交集難以避免。據傳,當一方男主人外出時,這家的婦人便會去另一家過夜,反之亦然,如此私密的往來在鄉鄰間已非秘密。這些流言蜚語令朱弘史心生一計他曾參加過呂家的新房慶典,對宅院布局記憶猶新,尤其是那處連接內外房間、且鮮為人知的私密通道。他打算趁程二離家之際,利用這條密道潛入內室,強行與程二之妻發生關係,以滿足自己的私欲。
翌日黃昏,朱弘史得知程二已外出,認為時機成熟。他依計行事,悄無聲息地從後方潛入呂家,按照預設路線藏匿於預定的裡屋。此刻,程妻正在堂前呼喚丫鬟秋桂照顧孩子,隨後步入臥室,謹慎地扣上門扉,準備沐浴更衣。她突然想起通往中間房間的門尚未關閉,便赤身裸體地穿過那扇門去關門,渾然不知危險正悄然逼近。
躲在暗處的朱弘史目睹程妻那潔白無瑕的胴體,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邪念。就在程妻沐浴完畢返回臥室的瞬間,他猛然從黑暗中躍出,緊緊抱住她,並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呼救。朱弘史狂熱地將舌頭探入程妻口中,企圖讓她無法發聲。突如其來的襲擊讓程妻驚恐萬分,她在混亂中意識到自己已無力抵抗,絕望之餘暗自發誓寧可一死,也不願受辱。於是,她用儘全力咬住了朱弘史的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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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疼痛讓朱弘史的舌頭無法抽出,他情急之下用力掐住了程妻的咽喉。程妻在窒息中漸漸失去生機,最終氣絕身亡。朱弘史見狀,慌忙收拾殘局,悄然離去,整個過程未被任何人察覺。
這場由朱弘史精心策劃的罪惡行徑,如同一隻黑暗中的毒蛇,悄無聲息地吞噬了一條無辜的生命,留下的是無儘的悲痛與謎團。而這一切,僅僅是為了滿足一個自私之人的獸欲,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一陣小兒的啼哭聲劃破了寧靜。秋桂急忙應聲而去,卻發現喊叫聲中無人回應,她用力推門,門卻紋絲不動。秋桂心中湧起一絲不安,她趕忙叫來春香,兩人手提燈籠,小心翼翼地走進屋內。
她們發現外門緊閉如初,隻能從中間的縫隙中擠進去。眼前的景象讓她們驚愕不已——陳氏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去。更令人震驚的是,她的口中流出了鮮血,喉管處血跡斑斑,袒身露體,顯得異常淒慘。
秋桂和春香嚇得魂飛魄散,她們大聲呼喊起來。族人們聞聲趕來,看到陳氏如此慘狀,都驚得目瞪口呆,紛紛猜測著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時,吳十四和吳兆升兩人站了出來。他們平時以機智著稱,此時卻麵色凝重。吳十四沉聲說道“陳氏一向為人正直,端莊賢淑,如今這般慘狀,定是遭遇了強奸。強奸過程中,她可能大聲叫喊,被凶手扣喉致死。我想,這凶手不是彆人,正是春香和茂七。他們兩人有染,必定是春香與茂七合謀強奸致死陳氏。”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春香頓時麵如死灰,她拚命搖頭,卻無人能信。吳十四和吳兆升當即將春香鎖扣起來,作為凶手的同謀,讓她陪伴陳氏的死亡。而陳氏那無辜的幼子,則被送往母家撫養,希望他能在一個溫暖的環境中成長,忘卻這可怕的夜晚。
第二天,程二莊從外地趕回,一踏入家門,便見氣氛異常凝重,一片混亂。他心中湧起不祥之感,急忙詢問眾人發生了何事。眾人神色凝重,將春香與茂七通奸、同謀殺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程二聽完,憤怒與悲痛交織在心頭。他立刻寫下狀書,決定告發這起強奸殺人案。狀書中寫道
“告發強奸殺人案罪大惡極的張茂七,以酒色為友,視花柳為樂。他覬覦我妻春香的美貌,趁我外出之際,竟敢調奸行淫,恣意妄為,毫無顧忌。本月某日,他竟潛入臥房,強行抱住我的妻子行奸。我妻驚聲呼喊,他卻殘忍地剪喉殺害。我妻的呼救聲驚動了鄰居,他們共同見證了這一切。如今,我妻滿口凝血,即便是天河之水也難以洗淨;她裸身躺在床上,屍骸汙穢不堪入目。我痛恨張茂七的惡行,他先是奸汙我妻,再是殺害我主母。奸汙妻子之事尚屬小事,但殺害主母卻是大不敬。我懇請官府嚴懲凶手,以正法紀,為民除害,為我妻申冤。”
程二的狀書字字泣血,句句控訴著張茂七的罪行。這起強奸殺人案在小鎮上引起了軒然大波,人們議論紛紛,都期待著官府能夠儘快查明真相,將凶手繩之以法。
當時,知縣立刻派人前去勘查現場。隻見那婦人的喉嚨處血跡斑斑,口中還殘留著鮮血。知縣下令讓仆人準備棺材,將屍體妥善安置。隨後,他帶著春香、茂七等一乾人犯回到縣衙,準備進行詳細的審訊。
知縣首先問程二“你主母被強奸致死,你妻子與茂七通奸同謀,你豈不知情弊?”程二顫聲回答“小的數日前往莊上收割,昨日才回來,發現家中大變。詢問鄰族吳十四、吳兆升後,得知妻子與張茂七通奸,並同謀強奸主母。主母在反抗中呼喊,被扣喉致死。小的立刻前來報案,對事情的原委並不知情。請大人明察秋毫,審問小的妻子,必能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