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老爺的想法跟七老爺一樣,畢竟現在阮家全仗著長房撐著,大家的難處也是個現實問題。
阿語看大家都不說話了,便問伯祖母“伯祖母的意思如何?”
馮老太太蹙眉緩聲道“阿語,銀子是賺不完的。”
一句話已經說明了她的意見,阿語沒辦法了,既然如此,隻好依了大家的意思。
“那就按三伯父的意思辦好了。”阿語悶悶道。
這次議事,長房完全掌控了局麵,姚氏心裡頗有些得意,你阿語占了大頭又如何?隻要大家向著長房,你阿語也沒奈何。
出了花廳,阮文清故意放慢腳步等阿語。
“阿語……”
阿語擠出個勉強的笑容“九叔……”
阮文清安慰道“等明年賺了銀子,就能辦花圃了,你彆悶悶不樂了。”
阿語淡淡一笑“沒有,伯祖母說的很有道理,銀子是賺不完的,賺多賺少而已。”
阮文清點點頭道“你能這樣想就好了。”
阿語回到荷香園,俞氏一看阿語懨懨的神情就知道今天的議事不太順利。
“阿語,咱們儘心就行了,彆的事咱們管不了那麼多。”俞氏勸道。
“娘,我沒事。”阿語懶懶道。這樣也好,她的天香樓馬上就要開張了,她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天香樓了。
轉眼到了冬至,照例,阮家要舉行隆重的祭祖儀式,當然,今年的隆重隻能是一定的條件下的隆重,跟往年相比,不可同日而語。沒有了宗祠,隻有一間放置祖宗牌位的小祠堂,沒有了往年滿桌的極品,但三牲不缺,阮家上下人人都極為嚴肅的對待祭祖一事。
早早就打掃了祠堂,布置祠內的享堂,並按照阮氏家族的祭規準備好各色祭品。
按例,女子是不能入祠的,所以具體的程序阿語也不清楚,到了冬至那天,家中的幾位老爺,以及阮思承等阮氏子弟,都身穿禮服,衣冠整肅,先去祭拜了天地,迎神,然後入祠堂祭祖。
阿語和阮家女眷皆在祠堂外,靜默等候,不能說話,不能做小動作,足足等了一個多時辰,站的兩腿發酸,叔叔伯伯們才出來。
冬至一過,馬上就是過年了,又是一陣忙碌。
忙碌中,天香樓正式開張營業,阿語是女子不方便出麵,最主要是因為,她還不想把她開酒樓的事讓阮家知道,所以,全權由軒轅徹負責,外人還道這天香樓的大掌櫃就是晉安王世子。這樣也好,如此有來頭的東家,那些世家子弟,高官權貴都來捧場,加上阿語特製的果子酒,一開張就贏得了滿堂紅,生意的火爆比阮氏香水鋪有過之而無不及,把軒轅徹給樂的合不攏嘴。
阿語戴了麵具,裝扮成男子混在客人中,聽大家對這果子酒交口稱讚,阿語心中甚是得意,這批酒可是她自己親手釀製的,並沒有讓赤炎幫忙,看來她的釀酒手藝還不錯。
坐在天香樓裡,看著客人們推杯換盞,笑談甚歡,阿語不由的想起安陽的酒鋪,想起東哥兒和蔣靜,還有李叔李嬸紫菱,鐵牛,小石頭,不知道他們現在過的如何?
前一陣還收到東哥兒的來信,說蔣靜有孕了,紫菱也快要做娘了,想想真是替她們高興,李叔李嬸終於如願以償可以抱孫子了。東哥兒在信中還鬱悶道,本想明年來京城的,這下又來不了了。
這個東哥兒,都要做爹了,高興都來不及吧!還鬱悶個啥?又沒人催他來京城?
娘得到消息,就開始做小衣裳,虎頭帽,她正愁沒針黹活可做,這下可找到借口了,整日的跟元香兩人說說笑笑,穿針引線。
阿語想著,笑歎著搖搖頭。
“怎麼一個人獨自喝酒?這麼可憐?”耳邊傳來軒轅奕戲謔的聲音。
阿語回頭一看,軒轅奕戴著那日去香爐山的麵具,也是一個人。
“你不也是一個人?”阿語譏誚道。
“你是一個人,我也是一個人,咱們同病相憐。”軒轅奕不請自坐,在阿語對麵坐了下來,叫小二再拿一副碗筷。
“誰跟你同病相憐,我一個人自得其樂,不知道多開心。”阿語嗤鼻道。
軒轅奕環視了下周遭,低聲笑道“你當然開心了,這下賺的盆滿缽溢了吧!我剛在前麵生意最好的那兩家酒樓轉了轉,你猜怎麼著?客人全跑這裡來了,那裡的掌櫃氣的差點把算盤都砸了。”
“開門做生意,憑的是各自的本事,誰有本事誰賺錢。”阿語不以為然道。
“那是,也不看看這裡的東家是誰。”軒轅奕自己給自己斟酒,又幫阿語斟滿一杯。
“噓……”阿語噓了一聲“你小聲點,唯恐大家不知道似地。”
軒轅奕訕訕“要不咱們換個地方坐坐?”
阿語看了看四下,都是人,吵吵鬨鬨的,本來她想包個雅間,結果小二說雅間早就坐滿了,隻好在大堂裡湊活,不過這麼吵的地方,她還真不喜歡,反正她來這裡就是為了看看生意如何,聽聽大家的評價,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了,倒不如找個清靜的地方。便點了點頭。
“那咱們就前麵的聚香齋,也算去可憐可憐人家。”軒轅奕戲謔道。
說走就走,軒轅奕丟下一張銀票,也不用小二找銀子了。
阿語嘟噥道“你可真大方,我這頓最多不過花了十幾兩銀子,你一出手就是一百兩。”
軒轅奕在她耳邊輕笑道“反正便宜的又不是外人。”
話是沒錯,可阿語聽著就是彆扭。
兩人出了天香樓,軒轅徹正在送彆幾位客人,阿語認得那個死胖子,定北侯府的胖子楊,喝的滿臉通紅,活像一隻煮熟的螃蟹。
軒轅徹回頭跟阿語和軒轅奕打了個照麵,並沒有認出他們兩,繼續跟胖子楊等人寒暄。
兩人偷笑,有這麵具真好,換了一張麵孔,誰也不認得,自由自在。
坐在了聚香齋的雅間裡,軒轅奕幽怨道“你怎這麼久都沒來找我?”他已經告訴了阿語一處秘密聯絡點,隻要一句暗語,那裡的人就會把阿語的話傳進宮來,可是他等了月餘也沒等到阿語的口信。想著今天天香樓開張,阿語說不定會來,他就過來碰碰運氣,果然就被他遇上了。
阿語哂笑道“我忙的很呢!”
軒轅奕道“我看你比皇帝還忙。”
“可不是,皇帝衣食無憂,不像我一小老百姓為了三餐溫飽不得不疲於奔命。”阿語自嘲道。
軒轅奕不禁失笑“彆把自己說的這麼可憐,阮氏香水鋪的大東家,還愁三餐溫飽?我看你就是一個小財迷,什麼都比不上賺錢重要。”
“你說對了,賺錢是我的愛好。”阿語笑道。
“你這麼愛錢,將來我造一幢金屋給你好了,讓你躺在金子上睡,睜眼閉眼全是金子。”軒轅奕咬牙切齒道,對阿語是又愛又恨又無奈,恨她怎麼總不把他當一回事,無奈的是,他的心意被她屢屢忽視,他卻一籌莫展。
“才不要。”阿語立馬就想起了陳阿嬌,金屋藏嬌,一段佳話最後卻落得長門淒涼,自古帝王皆薄幸,由此可見一斑,她才不要信這種鬼話,莫說金屋,就算金山銀山堆在她麵前,她也不稀罕。
“考慮都不考慮一下?”軒轅奕倍感受傷。
阿語定定的看著他“你這是個餿主意。”
軒轅奕苦笑,舉杯喝口悶酒。
“你最近過的怎樣?”阿語看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軒轅奕的食指摸了三圈酒杯,深深的看著阿語“你在乎我過的好不好?”
“算了,當我沒問。”阿語就怕他這樣深情的眼神,柔的要把人融化了似地。
他沉默了片刻,說“還記得我跟你提過我的三哥嗎?”
“記得啊!你說他琴藝非凡,是難得一見的奇才。”阿語有些不服氣,要說奇才,在她心中隻有白離稱的上。
“最近,我三哥遇上了大麻煩。”軒轅奕淡淡道。
“啊?他犯事了?惹你父皇不高興了?”阿語好奇道。
軒轅奕搖搖頭,悵然道“他都長睡不醒快四年了,能犯什麼事?總之是我連累了他,害他遭受無妄之災。”
長睡不醒?阿語腦子裡立刻蹦出“植物人”三個字。
“有人放出謠言,說我三哥長睡四年,麵目不改,定是被妖魔附體,還把平南王早飯,突厥進犯,大康各地的旱災水災都算在了我三哥頭上,說不除此妖孽,大康將無寧日。”軒轅奕憤憤道。
“簡直無稽之談,這些人可真能扯。”阿語同憤慨道。
“但我父皇就是信了,一度想焚燒我三哥。”軒轅奕扶額歎息,神情很是痛苦。
阿語很無語,古人思想愚昧,一些無法解釋的現象往往歸結與神鬼妖魔,他的三哥也太可憐了,成了植物人已經很不幸還被人說成妖魔。阿語突然打了個冷顫,警醒起來,她的所作所為是不是也太出乎人意料了呢?要是也被有心人說成是妖魔附體,她豈不是性命不保?看來她不能超之過急,得藏拙,徐徐圖之才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