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聞清風此刻的狀態就如搖曳在風中的燭火般，隨時都要湮滅。
店小二聞不棄想要上前攙扶，卻被秦寒隨手抓來拋給鬼手醫生，“看住他，彆讓他亂說話，免得壞事。”
聞不棄雙眼通紅的盯著秦寒，“你這是殺人！你這是在草菅人命！”
“我師父若是出事，餘生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嗚嗚嗚。”
鬼手醫生將其封禁按在一邊，“彆說話了，我家公子豈會害他，你這樣吵才無濟於事。”
後院中，聞清風就呆呆的站在那裡，
目光空洞，仿佛活死人一般。
不知站了多久，他忽然抽出一把匕首，痛惜道：
“老夫回想當初，確實聽到了不少關於聞家人的所作所為。”
“可那時的我，醉心於修煉，卻對外界漠不關心，隻認為是一些風言風語。”
“或者說，老夫僅僅隻是表麵善良罷了，內心深處卻隻顧自己。”
“百姓苦難之因，皆因我而起。”
“聞清風愧對父老，今日當以此頭顱贖罪！”
言畢，竟是閉上了雙眼，拿著匕首猛然一劃。
慢慢的，聞清風的意識逐漸淡去，眼前仿佛關燈拉閘了般漆黑一片。
又過了一陣子，
聞清風居然聽到了秦寒的聲音，
“人死如燈滅，意識和身體崩解，一切歸於平靜。”
“可若靈魂稍微強大一點便可在靈界複生。”
“若是有手段通天，甚至可以將靈體從靈界帶出來複活。”
聽到這些話，聞清風猛然睜開眼。
隻見身體還是那個身體，院子還是那個院子，就連脖子上也一絲傷口都沒有。
他看向蹲在一邊的秦寒，
“這是？”
秦寒笑道：“前輩已經死過一次了，不過晚輩又將您救了回來，重新複活了。”
似乎是預判到聞清風想說什麼，他連道：
“前輩莫急，現在的聞清風早已不是方才的聞清風了。”
“聞家人的罪，早就有寒山處置，而您也已經以死謝罪了。”
聞清風聞言，臉色甚至有些慌亂，但眼裡卻沒了死誌。
他下意識看向自己的房間，不知為何卻感覺很陌生，甚至不想進去。
甚至他感覺整個天地都是陌生的，以天地之大，似乎卻沒有他立錐之地。
他嘴裡喃喃自語：“怎會如此？怎會如此？”
秦寒察言觀色，笑道：“前輩可是心情慌亂，不知該做什麼了？”
聞清風微微點頭，“確實如此，往日的老夫醉心於修行，醉心於陣法的研究。”
“隻有沉浸在陣法一道中，才會覺得暢快，才會覺得真實。”
“可如今那地方老夫居然不想回去了。”
“為何會如此？”
秦寒：“世人有兩種心態，一為出世，二為入世。”
“前輩自小沉浸於陣法一道，充耳不聞窗外事，世間的寒來暑往，紛爭不休於您猶如浮雲。”
“您雖然身處於世界之內，心卻寂靜空明，此為出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