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密到雒陽足有一千多裡地自然不會直接坐馬車去，隊伍先是北上千乘，在秦瀾家中休息一日之後乘坐帆船逆流而上。
東漢在水利專家王景的治理下，采取“十裡立一水門，令更相洄注”的方法，從而保證黃河下遊與江淮一帶的航運穩定，所以從水路過去是最快的！
這一路西進，秦瀾查看沿途的河沙的情況，他發現淤積還是挺嚴重的，不過載重千斤的沙船倒是可以快速航行。
“師兄，你說若是請流民來幫師弟我挖這些沙需要多少錢一天？”秦瀾對著國淵詢問道。
國淵和崔琰正在喝酒，聽到這話紛紛用看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師弟你沒毛病吧？
流民那還是人嗎？給什麼工錢啊，你家裡不是釀酒的嗎，把酒糟中摻入雜糧那就是上好的吃食。
普通人家想吃還沒有呢，那東西可是養人的很，有吃的就不錯了還給錢？話說師弟你要這些沙子乾嘛？”
崔琰袒露著胸膛斜躺在甲板上好奇的詢問道“你莫不是想做好事替朝廷疏浚河道吧，據我所知朝堂最近幾年都沒有這個計劃！”
崔琰的來曆自不必說，清河崔氏，大名鼎鼎！他說的話基本上就是朝廷的動態。
“嘿嘿，師兄，這沙子雖小作用卻很大，師弟我有些小發明需要用到這東西，未來說不定還能憑借這東西發點小財。”
這東西秦瀾可不會對他們透露，他可以相信，隻要亂戰一起，他這些師兄師弟們一定會另投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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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這裡小門小戶的實在算不上什麼好的投資！能夠留下幾人不好說，但是國淵他們這幾個寒門子弟或許可以抓住！
來到河內郡的時候秦瀾第一次見識了什麼叫做人間悲劇，沿岸大量的流民拖著蹣跚的腳步往司隸的方向艱難前行。
流民的衣服全都破破爛爛的，勉強也就能遮住要害，還有許多女子穿著草裙之類。
所有人都是麵黃肌瘦一臉菜色，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皮膚包著骨頭，非常的嚇人，眼睛牙齒突出，麵無表情的朝著前方緩慢行走，要是晚上看到了保準嚇死人。
“師兄這一路怕是有兩三萬的流民了，沿途的官府不賑濟嗎？”
“嗬嗬”崔琰苦笑著搖搖頭“平頭百姓而已，死了就死了，誰會在乎螻蟻的呐喊！
你彆惱，世道就這樣，這些百姓應該是從陳國那邊過來的，今年那邊大旱，赤地千裡。
你所看見的這些人隻是冰山一角，據家裡傳來的消息，那邊今年的災民超過五十萬，能夠活著過來的都是逃的比較早的。
而且朝廷也發出了賑災糧，隻不過比較少罷了！加上各地世家和地方府衙的賑濟想來半數的人應該可以活下來。”
秦瀾看著那些半大小子一個個餓得隻能四肢著地爬行，心有不忍“要不咱把他們簽下來？做奴仆總好過餓死！”
“師弟啊，收起你可笑的憐憫吧！災民是救不過來的，他們無窮無儘，憑你一人又能救幾個？
而且能夠跨越幾百上千裡地來到這邊的不是小有家財就是靠吃人活下來，這些人朝廷都不見得會救。
你若真想簽一些奴仆需要到半道上，半道才是看清楚人性的時候，哪些人惡，哪些人善一目了然！”
笑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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