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木與妥協之中,他看到了一絲有趣的反抗。即使這反抗變軟的也夠快。
“有意思。”
德川少佐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頭道“我等著看你的表現。”
帶著電台,帶著氣勢逼人的憲兵隊,德川雄男離開。
楚老二捶了下鄭開奇的胸口“嗯,有意思,沒丟人。回頭把欠你的錢補上。收隊。”
不知何時站到旁邊的池佑珊到了他旁邊,眼神複雜的問道“那人是誰啊?那麼囂張?”
鄭開奇你這眼神,是不認識麼?
“哦,日本人,總是有點譜的。”
他回頭看了看葉維美,發現那個英氣美女的眼神柔和了很多。
“再見。”
他蠻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子,可惜,他是地工。
葉維美欲言又止,最後獨自轉身回到崗位。
回來的路上,鄭開奇坐在車裡,一言不發。
他問了楚老二,知道那位少佐叫德川雄男。從偽滿洲國去年調過來任職特高科。
很危險。
這個日本人給了他很高的危險感。
他至少有三次想殺鄭開奇的念頭,都不知為何忍住了。
在南京,重傷垂死的鄭開奇見過身穿同樣軍服的少佐砍了幾個孩子的頭。
那噩夢一樣的場景,讓他記住了那身衣服,記住了那些狷狂的表情。
自己也好幾次沒有忍住,出言諷刺。諷刺後又記住了自己地工的身份,轉而柔和。
德川雄男幾次想殺他,又暗自控製了。
當山匪時,那個大當家曾經說過。身居高位之人,可隨意奪人生死固然讓人生羨,然想殺人而不殺者,心有千秋。
這個少佐,不是簡單人。
他在南京當匪期間,國民黨沒少清剿。說實話國民黨的實力還是有的,但被日本人打成這個樣子是不爭的事實。臉都不要了。
老孟經常說,不要小看日本人。
鄭開奇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他跟惡狼對視幾次,惡狼放棄了撕咬他的機會。
“妹砸。”
“嗯?”開車的池佑珊好像也是心事重重,下意識回了一句。
“送我回去吧,累了,休息會。”
鄭開奇疲憊的聲音讓池佑珊有些驚訝。剛才跟表哥如此說話,她都心底氣得牙癢癢。
她早就到了現場,隻是在旁看著,本想著如果鄭開奇反應出錯證明是地工,她就可以結束任務,在審訊室好好教育教育他,讓他知道,每喊一次“妹砸”的代價有多麼沉重。
可惜,失去了這次機會。
她知道,表哥每次關注的人都會有問題,在哈爾濱時,表哥就親手揪出了在市政府裡的一個高級共黨地工,硬生生被愛犬咬死。
低等人的慘叫,是那麼的悅耳。配得上紅酒和西藍花。
她愛吃西藍花。
“開奇哥,”她壓抑住自己心頭的憤怒,柔聲提醒,“隊長說回去開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