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粗獷的聲音響起,一個鐵塔一樣的身影在柴房裡緩緩站起。
“鐵塔?你特麼,嚇死我了。”
鄭開奇一下子扔掉手中水瓢。
“拿起來吧,遮著點,走光了。”
“滾蛋。”
鄭開奇並沒有被送回來後沒有直接回來,而是去了華懋飯店。他自己也不懂,本來缺了紐扣的警服竟然完整無缺?
那服務員隻來了句“我們華懋飯店經常給警察洗衣服,我們有許多備用紐扣,給您補上是小事情。”
鄭開奇扔出去一枚銀元。
“被老婆拽下來的,如果彆的女人來問,你知道怎麼說吧。”
那服務生握住銀元大喜,第一次收到這麼多小費,急忙道“您放心,這警服從送來就是嶄新無缺的,我保證。”
正因為複盤那邊的事,鄭開奇並沒有多看周圍環境,這才嚇了一跳。
鄭開奇氣急敗壞擦了擦身子,光屁股去了樓上換了新衣服,就聽鐵塔在下麵喊“餓了,做點飯吃。”
“不是讓你經常來吃麼?晚上沒來吃?”
鄭開奇下了樓,才看見鐵塔滿臉的抓痕,石頭堆一樣蹲在那,手捂著肚子。
“怎麼了這是?”鄭開奇驚訝,兩米多大鐵塊,還能被欺負?
“被人撓了。”鐵塔好委屈。
“你這體格子,老子夠你都費勁,誰能撓你?”
“鳳姐,站著凳子我蹲著撓的。”
雖然鐵塔說的很委屈,鄭開奇腦補了下畫麵後,還是忍不住笑了。
鳳姐身材婀娜作風乾練,站在凳子上,撓蹲下來的鐵塔。
“哈哈哈哈哈——”
“再笑,我惱了。”鐵塔很鬱悶。
“得,我去炒點菜,看看倆大娘留了什麼下來,肉估計沒了,吃點菜?”
“有米飯就行。”鐵塔可憐巴巴。
“哎對了,鳳姐為什麼撓你?”
“我把進的一批白金首飾,當成銀的賣了。”
“什麼白金?”
“黃金的一種。”
想著鐵塔搔首弄姿的在隔壁幫著鳳姐使勁賠錢
鄭開奇再也忍不住,邊炒菜燜飯邊哈哈大笑。
笑得肚子都疼。
“我惱了,我真惱了啊。”鐵塔滿臉愁容。
然後惱了的鐵塔吃了兩盆米飯,因為沒有肉,鄭開奇放了不少小米辣,他“嘶啊嘶啊”的吃光了兩盤菜和一盤鹹菜。
“估計,也就是鳳姐養得起呢,怪不得我酒館這陣子食材消耗的那麼快。”
鐵塔擦著嘴巴,“我平時來蹭飯,人家那大媽隻會給我點清湯麵,配著剩菜。消耗你家點麵粉。”
“知足吧,你跟著大姐大混,不知道江湖險惡,知道那倆大媽平時都是帶著剩飯填補家用,他們兩大家子一年的油水,都是這個飯店的剩飯。”
老孟剛開始做這個點,這裡的酒菜都很便宜,即使如此,也沒多少普通人一年能來吃幾次,都是生意人來吃。
窮困潦倒四個字,字字深滋味。
跟鐵塔聊了聊,才知道他老家東北,日軍占領東北時,他在混綹子。鳳姐當時在那邊挖人參。因緣巧合,鐵塔救了鳳姐,東北也沒法混,鳳姐就帶著鐵塔回了上海。也不玩奢侈品,開始做衣服,首飾了。
“鳳姐還生我氣呢,我在這次伺候一晚上成不?”
“你不嫌埋汰就行。”
“不埋汰,之前俺住過山洞還咋說?”
鄭開奇不再耽誤,腦子累得慌,直奔二樓開始睡覺。在柴房拿了些劈柴,鐵塔合衣睡下。
午夜的月亮被烏雲遮住後,他換上了黑色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