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奇,你是準備接著和我們打,還是接受我們的和解?”
張老三的話說的很硬氣。
鄭開奇燒開了水,給自己泡好了茶,看著那綠茶慢慢浸開,放鬆,落入杯底。
他需要放鬆,該緊張的是張老三。
如果日本人不對付他,南郊大佬們是不敢動一個行動隊成員,除非他們瘋了,覺得練就了銅牆鐵壁不怕槍擊刀砍。
既然不敢動手,那麼就成了鄭開奇單方麵的事情。
他如果選擇報複,誰也跑不了。那些隻給了喪葬金沒動手的人還好說,像張老三,池生的父親,油王這等主要參與者,說不得都得整天愁雲滿麵,提心吊膽。
鄭開奇冷笑一聲,就要說些什麼。
張老三指著他剛出來的浴室,“在你有所選擇之前,你最好先進去看看,你會用那馬桶麼?”
“我更喜歡蹲坑。”
鄭開奇說著,轉身去了廁所,看了眼馬桶,隨即打開了水箱蓋,眼睛一瞪,轉身出去,再看向張老三眼神就柔和了不少。
“來來來,三爺,喝茶,看看,剛泡好的茶,哎呀,都說滾燙的水不適合泡清茶,但我知道,你們這些上了年紀的,最喜歡喝這樣泡的濃茶。”
張老三先嘿嘿,後哈哈,笑聲震天。
“鄭警官,不簡單呢。能屈能伸大英雄。”
鄭開奇笑眯眯又給自己泡了杯茶,笑道“三爺,這麼說吧,如果有這待遇,如果日本人又想搞我,你就往死裡搞,搞不死了你繼續這樣玩,我保準不生氣,還會笑眯眯請你喝茶。”
馬桶水箱裡,滿滿當當都是小黃魚。
十幾個大佬應該都出了錢,頂得上當時馮老七全部家當的一半了。
張老三還真開始喝茶,跟鄭開奇聊幾句家常。
這張牧身上,確實有老牌青幫大佬身上的氣味,不愧是老字輩的前輩。
他絕對不是好人,也絕不是讓人恨得牙癢癢的壞人。
他的壞乾脆利索,不是仗勢欺人,就是工作需要。
鄭開奇問他,最近有沒有發現屍體的新聞。
“沒有,怎麼了?”
“你的人沒在南郊發現憲兵隊或者特高科的人在活動麼?”
“那倒是有。”
鄭開奇嘿嘿笑了聲“當初為了救你們那些大佬的孩子獲得些情報,我找了些逃難來的小年輕,救下了被騷擾的婷婷,那幾個小年輕下手沒個輕重,好像搞死了兩個日本便衣,屍首埋在了那,你,或者婷婷的那個長輩,準備幾個殺人犯,時刻頂上。”
鄭開奇知道,張老三也知道,這所謂的“逃難的小年輕”,裡麵就包括小張三,小油王。弑殺日本人的事情,被鄭開奇知道,這也是張老三和油王鐵了心要殺他獻給日本人的決心。
老前輩不由心裡歎息,這個鄭開奇真不簡單,說話滴水不漏,還拿住彆人的把柄,不讓人彆扭。
“殺人犯?”張老三笑嗬嗬道“鄭警官真的是菩薩心腸啊。”
既然是拿人頂罪,拿誰不是拿。如果能拿好處填補家庭,他手下多的是小弟樂意去死。
鄭開奇笑眯眯道“我骨子裡啊,就是個店小二,混口飯,賺點錢。又不是喜歡折騰人。這種殺人犯,能因為殺日本人而死,便宜他們了。”
“那倒是。”張老三捧杯抿茶。
隨即隻談風月,不談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