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白冰跟母親收拾桌子,鄭開奇點上了飯後煙,隨手把煙盒往白老頭那推了推。老人猶豫片刻,亮起黃牙笑了笑。
溫慶倆混混在旁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不一會,門被推開,郭老板的司機抱著些車上常備的煙酒和糕點進來,跟鄭開奇說道“鄭警官,這是老板的一片心意,總不能空著手來老人家家裡。”
鄭開奇有些意外,道“郭老板有心了。”
司機又說“老板還說,以後鬼三不會來了,這兩人,看鄭警官如何處理。”
溫慶和小弟這下真的站不住了。
司機身上有血跡,還有些槍火的味道。
老大,鬼三,可能死了。
那個一瞪眼能嚇退普通警察的掌櫃的,就這麼沒了?
鄭開奇打量了司機一眼,點點頭道“老郭是真有心了。這倆算了,你回吧,我跟他倆聊兩句。”
司機聽到“老郭”的稱呼,反而大喜,忙不迭鞠躬,後退出去。
鄭開奇抬眼看向溫慶“慶哥?”
溫慶哭了出來“鄭警官,冤枉啊,我也是混口飯吃啊。我真的來了,沒打沒搶啊。我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下有弟弟妹妹啊。”
另一個更不堪,他可是沒少罵,直接跪了下去,開始磕頭。
鬼三都沒了,他倆算什麼?
這種混跡街麵跟著小頭目打秋風的小赤佬,上海灘滿大街都是。
“我們,欠了多少錢?”鄭開奇笑道。
能夠當混混,還能不罵人不打人,也算不上壞人,隻能算是混生活了。
溫慶哭喪著臉,還敢說什麼,隻能說道“沒,沒欠錢,沒欠錢。”
鄭開奇笑了“你運氣不錯,今天我帶了法幣。”
他掏出一摞子錢,放在桌子上,“數數。”
溫慶以為他說反話,直到看到鄭開奇冰冷的眼神,才哆嗦著上前數了十幾張法幣。
“其餘的,賞給你了。”
溫慶愣了愣。
“讓你拿就拿著。”鄭開奇不耐煩道。
溫慶這才把那全部兩千多法幣小心翼翼揣起來。
“還有件事情要麻煩你。”
溫慶小雞啄米,拚命點頭。
“你給我注意一件事情。”鄭開奇指著正在那抽煙的白老頭說道“這個老人,以後去哪家福壽膏店抽煙土,我就關誰的店。去哪個賭場,我就扇誰的臉。誰不服氣,就說我鄭開奇說的。”
“你發現一次,我獎勵你十塊,發現兩次,我獎勵你一百。”鄭開奇的話越來越冰冷,“你可以去南郊警署旁邊的臨警辦公室,隨便找個人彙報,我就能知道。”
溫慶開始愣神。
鄭開奇繼續說道“如果他老人家去了那個福壽館或者賭場,你沒告訴我——”
他拿起桌子上的槍抬手就是一槍。之前那個罵罵咧咧滿嘴噴糞此時跪在那的混混膝蓋邊上就是一個槍眼。
泥土地,子彈深深嵌入。他尿了。
溫慶也是一個踉蹌。
“鬼三是什麼加長,你們倆也是。”
“是,是,是,您放心。您放心。”
直到鄭開奇拿起槍痛快利索的開槍,溫慶才徹底臣服。
這種小混混,不是言語能壓迫,得需要武力。
鄭開奇笑了“我送送兩位?”
“是是,不,不用,不用,我們自己走。”
溫慶急忙拉著已經癱軟在地的表弟往外跑。
他娘的誰說混黑社會混青幫好?吃得開?老子啐他一臉!
真不知道誰是大佬啊,隨時可能被拋棄,隨時死於非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