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郊區寂靜中,多了幾聲低不可聞的悶哼,繼而是低低的說話的聲音。
鄭開奇打著哈欠想著鳳姐的事,無心顧及車外的小事。
不管鳳姐是什麼身份,都必須找出來。她的存在,本身對鄭開奇就是一種威脅。
她跟這些南郊大佬不一樣,雖然都知道彼此做過一些日本人知道會殺頭的勾當,但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早期的一些地工,有較大部分是這樣轉投陣營的。
剛開始並不認同共產主義,後期在隊伍中見慣了光明和平等,才誠心實意的歸順和信仰。
鄭開奇剛開始組建臨警辦公室,未嘗沒有這個想法。
想不到最終達成這種局麵的,這幾個小家夥自身的轉變倒是其次,反而是把那些老家夥從中立隊列稍微拉了點過來。
算是歪打正著吧。而且這些大佬的行動中鄭開奇都沒有直接參與,而且都有不在場證明,如果哪一天他們變成野獸撕咬他,也沒有直接的證據。
出謀劃策之人,運籌帷幄之中。
包括這次,張老三說的是會在淩晨四五點鐘,天微微亮,日本兵意誌最消沉,防範最鬆懈,早班的兵還沒來的時候偷襲西郊修道福利院。
正麵戰場的潰敗,讓鄭開奇急於想給新四軍點武器。
士氣,還是需要鼓舞的。
“哥。”小張三微微喘息的聲音到了近前,他身上噴濺著血漬。小郭在後麵跟著。
鄭開奇給了他隱晦的眼神,示意還有外人,問道“什麼情況?問個情況,怎麼還見血了?”
“他媽的臭不要臉,說咱們小小的警署警員不配抓他們,要見特務科的人,要見日本人。”小張三越說越氣,手中警棍揮舞著,呼呼風聲。
“輕點,濺了老子點血。”
鄭開奇心知那幾人的身份不簡單,笑道“最後也沒說?”
小張三不屑道“屁。池生給了其中一個商人的腳指頭直接用警棍打碎,那個一直裝著很冷漠的商人就吐了。”
這三人都是廣州人,除了那個學生裝的年輕人是其中一個商人的兒子外,那倆商人都是駐守廣州的國民黨軍官。
日軍於一個月前分彆占領了武漢和廣州,其中慷慨赴死,英勇死戰的有,臨死變節的也不少。
“他們已經投靠了日本人,並且還吐露了一些在逃國民黨軍官的路線與躲藏地點,致使許多國民黨軍官被抓。他們深知危險,怕被處決,就跟著一日本軍列海上運輸過來,又擔心被有心人惦記。所以下了船後異形化妝,並沒有跟著去軍部,反而想著直接投靠特務科,日本人那邊會給說好話。”
“見著了?”
“沒呢。罵你那小赤佬想多逛逛上海灘,覺得進了特務科就苟起來,現在還稍微好一些。如果沒有今晚的事,說不得明天就去找劉科長了。”
鄭開奇點點頭,黑暗中,麵無表情。
這種人今晚不死,何時死?
鄭開奇下去跟百餘米外的幾人碰了麵。
他笑嗬嗬道“原來是攻打廣州的功臣,之前是誤會啊。”
倆商人,一人膽小賠笑,一人再次冷漠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