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他?我太緊張了,沒注意,不過我隱約聽到了幾次‘唐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喊他。”
唐先生?唐小鳳的唐?
在這亂世,好像每個人都有好多名字,好多身份。
“鐵柵欄改好後,孫軍再次出來陪他聊了會,然後就來了一輛日本軍車,說巧不巧的,車上的司機在我藏身的不遠處下車尿尿,我想著不管這車一會從哪走,都肯定會下山,我就趁機進了車下,攀住車子跟著。這車又往上,最後那人上了車,車子這才掉頭離開。”
阿標沒想到的是,車子並沒有返回上海,反而一路往北,橫穿整個上海,最終到了張家港。
可憐阿標這個上海本土小赤佬,一輩子沒出過上海,一路上嚇得沒敢鬆手下車,唯恐被那個狼一樣的男人盯上,下來就把自己掐小雞一樣掐死。
“最終車子進了張家港的特高科,我嚇得一動不敢動,在寒風中等到了天明,他們終於舍得開車離開。”
“回來時又是一路顛簸,進城後車子停在了巡邏隊旁邊,我看見隻有司機下來,車子就空了。我趁機溜空離開,才發現,那個狼一樣的人沒有跟著回上海,應該在張家港就下來了。”
張家港
這個承載了他一段記憶的地方,讓鄭開奇心生感慨,他笑道:“你如果在張家港,才能真的見到狼一樣的男人。”
那可是張家港的午夜凶靈。
“這麼說來,你也不知道他們去張家港的原因了?”
“肯定不知道。”阿標終於把記憶從寒冷,惡臭的氣氛中掙脫出來,說道:“不過,我後來跟蹤了那個司機。”
鄭開奇沒反應過來,“司機沒回憲兵司令部麼?”
日本的軍隊配置是有數且精妙安排的。
他們的車隊司機一般都是配備各個聯隊的。特高科屬於精英製,他們需要用兵,都是憲兵隊臨時指派車隊的。像這種深夜拉人的工作,要想悄無聲息,必須得是特高科特批,而且還得及時回去複命才是。
“沒有。”阿標回憶道:“我之所以回來的這麼晚,一方麵是去了趟張家港,一方麵就是跟蹤那個司機。他在南城門的巡邏隊那做了交接後,去了一個茶樓,從茶樓出來後他就換了常人的衣服。”
“你一直在那等著?”
阿標撓撓頭,“門口有個包子鋪,我正好在那吃個幾個生煎,沒想到他就出來了,然後就坐在我旁邊,也吃生煎,喝湯。我假裝不認識他,跟他侃大山,結果他說的一口流利的漢語,跟我扯淡呢。”
“扯淡我還能扯輸了?我就跟他說我是混街麵的,橫行霸道的,耀武揚威的。他跟我吹牛他是混商鋪的,收保護費的,見過各種女人這那的。”
“吹完牛我先走的,換了個地方盯著他,他吃完飯就又回到茶樓,快到中午時就換上了小二的服裝,開始外賣送飲品了。”
阿標問了周圍的街坊鄰居,“那小子就是茶樓的一個夥計,茶樓中午也做飯,他就接電話給人送飯去。”
“哪個茶樓這麼霸氣?小夥計連日本憲兵隊的車也能開?”
“南城門邊上有個鴻運茶樓。”
鄭開奇笑眯眯道:“很好,阿標,你真他娘的是一員福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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