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他睡了過去。他有些累。稀裡糊塗就睡了過去。
醒來時,自己躺在床上,頭上敷著熱毛巾。
“我怎麼回到南郊三樓了。”
身上的被子,是楚秀娥的。房間裡的陳設,也是那樣熟悉。
正是南郊三樓。
他稍微用力,想坐起來,卻頭昏腦漲,眩暈感十足。
“哥,你醒了。”端著水過來的白冰驚喜道。
“什麼情況這是?我不是應該在酒館裡?”鄭開奇疑惑道,“我什麼時候發燒的?”
白冰柔情過來,把他的頭放在自己腿上,拿了體溫表,給他量體溫。
“你手好涼啊,來冰兒,放我腋窩裡熱一熱。”鄭開奇笑道。
“發燒都來塞成這樣子了,你還鬨。”白冰又羞又氣。
“發燒而已。說說,什麼情況。”鄭開奇喝了一大杯溫水,額頭微微見汗。
原來,楚老二和郭達幾乎同時到達酒館,發現鄭開奇在裡麵呼呼大睡,叫還叫不醒,一摸額頭滾燙,雙手冰涼。
去指定醫院太遠,距離南郊的老雷診所近,鄭開奇又不是需要報銷的主,就把他送進了老雷診所。
老雷給掛了針,上了藥,就打發人讓白冰去接,白冰叫了特務科的人去接了他。
那一瞬間,她有些恍惚。
租界的房子,鄭開奇不想讓人知道,是隱秘住所。
悅來酒館樓頂也清空了,不適合住人,最後在楚秀娥的堅持下,還是放到了南郊三樓的楚秀娥的床上。
那本來是她與鄭開奇的婚床。
她突然覺得,在上海這個地方,沒有她與他的棲息之地。
她還好一些,還有個簡陋的老家和父母。他不是,孤魂野鬼一般。
沒有固定的家,除了必要的應酬,他從來不亂花錢,顧嫂做什麼他吃什麼。
除了出去見人的西裝和金飾手表,他沒買什麼額外的衣服,襪子都是縫補的。
在沒有她之前,他都是自己縫補衣服。
以前想著他穿著襯衣打著領帶,皮鞋鋥亮的補著襪子的畫麵她就能想出來,此時見他因為發燒如此虛弱的樣子,突然想哭。
不光是她。
幫忙脫下鄭開奇衣衫的楚秀娥也在發愣。
大半夜還不清楚,早晨起來給他洗泡在水裡的衣服,臭汗味能熏死人。
內衣都有缺損掉色,襪子縫縫補補,還有不少破洞。襯衣裡麵的保暖都露了棉花和絲線。
這跟他給她的印象一點也不搭。
他不應該是時髦潮流又愛顯擺的人麼?
壓住了心頭疑惑,楚秀娥把襪子挑了出來扔掉,又把破損的衣服壓到最下麵,假裝沒看見。
這個男人是多久沒洗澡洗衣服了,臭死了。
白冰也不給他洗的麼?
“你好,請問,這裡有重慶小麵麼?”
有客人,楚秀娥臉色不變,站起身,擦擦手,迎了上去。
這是策反科之前約定的接頭暗號,她在這邊待了這麼長時間,終於接頭了。
“最快時間上他的床,我們在年前,有大計劃,需要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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