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容忍和軍統合作,他可以容忍軍統不斷刺探他的虛實,他甚至可以容忍這個人是他的大舅子。
但他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妹妹如此漠視?
他幾多次去他們家裡,除了剛開始幾次還關心,後來,雖然進家門,但一次也沒問過妹妹的情況。
倒像是農村裡閒著的晚上睡不著到處遛彎的老大爺,帶著對彆人私事的好奇。
孟不凡說道:“幫幫我,你也知道軍統內部的競爭有多大的。我如果上不去,很有可能會被調走,那樣的話,你妹妹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即將臨盆的外甥了。”
“再給我五個名單,有一個科級乾部就行。”
李默心中更加憤怒。
威脅自己,都用上了阿離。
“我——”
李默揮揮手,把他剩下去的話懟了回去,“確實沒了其他名單,光是這些,就是同誌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機密情報。他差點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孟不凡欲言又止,李默接著說道:“不過有另一個得來的消息,可以免費送給你。”
“我洗耳恭聽。”
孟不凡並未在意,他覺得是李默隻是混淆視聽,轉移注意力。但下一刻,孟不凡麵紅耳赤,氣血翻湧。
“是麼?真真豈有此理。”
他也顧不得儀態與氣度,轉身就走。走得乾脆利索。
越是這樣,越是顯得他冷酷無情。一心隻有自己,再無他人。
從過年到現在沒露過麵,到了家門口都不會進去看妹妹一眼。
李默冷冷看著他,直到身影被濃霧吞沒。
孟不凡一路橫衝直撞,腦子裡滿是李默說的那句話。
“我們了解到,有個前軍統女特工,代號不清楚,現在名叫孫物真的,正在給楚老二做事。”
孟不凡氣勢洶洶,邊走邊喝道:“該死,該死。”
他是接觸過孫物真的,並且邀請他重新出山,加入他的特情小組。孫物真回答說厭煩了特工的生活。
現在呢?
她看不起誰呢?
她為之工作的人是楚老二?開什麼玩笑?
她不知道自己曾經被楚老二追殺?腿上還中了一槍?
她肯定知道!
她在自己去招攬他時,是不是在想“這個人被楚老二打傷了腿還想來招攬我”?
驕傲的孟不凡感覺受到了屈辱。
關乎於男人,關乎於地位。
他甚至想連夜去找到孫物真,用槍頂住她的腦門,質問他,他比楚老二差在哪了。
租界的宵禁讓他的腦袋清醒了一些。
日占區發生了大劇院慘案和客輪案件,英法租界都相應的加強了安保措施,夜間宵禁時間提前,並加強了巡邏。
他隻能恨恨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宵禁剛剛結束,孟不凡就做了簡單的修飾,早餐都沒吃,都揣著家夥直奔孫物真的家而去。
他自詡音樂家,除了手槍,最喜歡的就是一個短笛凶器。
二十來公分,一側缺口鋒利,又有笛子天生的放血便利。插人要害,隻需要短短一秒。敵人就能感到血液瞬間被抽空的虛弱,先昏迷,再死去。
孟不凡,軍統代號:死亡短笛!
短笛是真的,死亡二字是他加上去的。
從早班第一趟公交車下來,老練的他就恢複了滿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