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群心中愁苦和驚恐不足為外人道。
地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如果沒有強韌的神經,那就是如處地獄。
不管是性格軟糯的汪逆,還是他李世群,包括在他看來外強中乾的丁莫村,時勢造梟雄而已。
他環視房內眾人,把視線落在了總務科的鄭開奇身上。
此人不是他的人,也不是丁莫村的,甚至不是汪先生的。而是日本人欽點的。畢竟總務是錢袋子,需要對日本人負責。
“鄭科長!”他喝道。
鄭開奇起身立正。
“說說你的看法,為什麼歐陽隊長連同手下都被精準鋤奸?恩?”
鄭開奇苦笑道:“主任,這種事情,看不到具體事件報告,彆說我小小的鄭開奇,就是神仙老爺也不清楚啊。”
李世群碰了個不軟不硬的釘子,看了他一眼,對獨孤說道:“大隊長,你來說說吧。”
獨孤大隊長把手中的報告往身邊傳閱,說道,“淩晨一點左右,特工總部收到當地警署彙報,說夜來香包廂裡一個死者疑似歐陽光,值班的楚隊長就直接去了現場。”
他身邊的楚老二接話茬道:“樓裡人都知道,歐陽隊長是有個情婦在夜來香的——”
“咳咳。”坐在一旁的張寒夢說道:“更正一下,楚隊長,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起碼我就不知道,那些一般的職員估計也都不知道。”
鄭開奇也嗬嗬說道:“二哥,你就說情況吧,我也不清楚歐陽隊長的事情。人家高高在上,咱高攀不起。”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楚老二起碼是知道歐陽光的事情的。
楚老二收回那晦澀的目光,說道,“我昨晚值班,接到警署電話後,第一時間帶隊去了夜來香。”
“現場有兩個半人。半個人是他的情婦綺夢。兩個是他的兩個專屬保鏢。”
“情婦見過殺手一麵,後來被驅逐出來。”
“兩個保鏢的口供是,一個富二代,歐陽隊長認識,兩人相談甚歡,歐陽光讓兩人去搞點夜宵,兩人答應了離開包廂,剛商量好誰繼續看門誰去搞夜宵,那個西裝革履的青年就出門找廁所。”
“五分鐘也沒回來,倆保鏢敲門進去一看,歐陽隊長已經涼了,血流滿地。”
楚老二的話很簡短又詳細說了基本發生的情況。
獨孤讓傳遞的文件到了鄭開奇這裡,他隨手一看,旁邊的聶主任也靠了過來,隨即花容失色,大叫一聲。
文件檔案自然是問詢筆錄,楚老二的工作是做的很到位很詳細的,一晚上加一早上,周圍的攤販,居民,夜來香當晚的所有賓客,小姐,工作人員全都做了身份識彆和口供登記。
而嚇壞聶主任的,是這摞資料最上麵的照片。
歐陽光臉色灰白,目光呆滯,身子蜷曲倒在沙發上,從脖子下麵伸出來一根圓管血跡斑斑。
“就是這個做工粗糙的笛子要了歐陽隊長的命。”
“笛子?”李部長問道:“是笛子?”
“不錯。”也跟著去看現場的郭達說道,“我看了那凶器,上麵有規律的刻著空洞,是笛子。一個粗糙的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