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喝道:“叛徒,一群叛徒,他死了沒有?”
玉菩薩站起身,直視著老孟說道,“一個鋼筋鐵骨的共產黨,透露了兩件事。
他是共產黨,來殺一個身居高位的叛徒。除此以外什麼都不說。”
他說道:“我怎麼聽怎麼覺得,你是故意的?”
老孟淡淡說道:“故意什麼?”
“一個共產黨,臨死前跑到日本人麵前,喊著另一個身居要位的人是叛徒,是漢奸。”玉菩薩嗬嗬笑了,“是不是有點欲蓋彌彰?”
老孟淡淡道:“對對對,我就是欲蓋彌彰,你快快稟告日本人,殺了鄭開奇那個小賊。”
“你不用說反話,也不用試探我。我不是來救你的,也不是來策反你的,就想跟你聊一聊。”玉菩薩歎氣道:“我說實在話,沒有一句謊話。”
老孟打了個嗝,歎氣道,“醉啦。”
“鄭開奇的戶籍資料,是你親自帶著他去了警署戶籍科登記,那是在民國二十六年底,也就是前年。”
老孟閉上了眼睛。
玉菩薩緩緩說道:“當時時局運比現在動蕩,你給當時的戶籍官塞了錢,隻是入了暫時戶籍,那良民證,卻一直沒有下來。”
他笑了,“我對這些不感興趣,隻是想問下孟先生,你知道鄭開奇的過去麼?你當時,為什麼收留他?”
老孟睜開眼睛,打了個嗝,“照您的意思,您認識他?”
“不認識。”玉菩薩搖頭,“我海外歸來後,就沒出過廣東,今年才跟著汪先生來了上海。”
“大人物嘛。”老孟淡淡道,“能跟著大漢奸一起來滬,想必是來當大官的。也是,不是大官,也不可能單獨見我,讓個所長屁顛屁顛的出去看門。”
“孟先生大可不必故作刻薄。”玉菩薩說道,“我是漢奸不錯,不過不圖權不圖錢,隻是圖個安穩。咱們說的所有話,絕沒有第三個人聽見。”
老孟笑道:“我之前說的都是真的,日本人都不信啊。我有什麼辦法。”他恨恨道,“你是他失散多年的親爹?想來大漢奸帶著小漢奸,一起賣國求榮,賣國父子兵了。”
“你開心就好。”玉菩薩笑了,“你能跟我說說,鄭開奇當時的狀態麼?他從哪裡來的上海?是什麼口音。”
老孟半眯著眼睛,狹窄的視線裡,隻有玉菩薩那張洞察人心的臉。
這個人很恐怖。
光是從自己的一係列行動就提取了兩個信息。
一是自己快死了,一是臨死之前來汙鄭開奇的名聲,坐實他的漢奸帽子。
從一個角度講,這是他一個堅定的共產黨員,迫切的想鋤奸的表現,從另一方麵呢,就是他臨死,獻身為同誌,讓他更好的潛伏。
“他知道多少?”
老孟開始掂量玉菩薩的分量。
在鄭開奇剛開始來上海的那段時間,上海華區,也就是除去租界外的區域,飽受日軍摧殘。
當然,日本人不是全部登陸作戰,他們本就在上海有虹口等地作為僑民區,裡麵潛藏著大量的部隊。
所以後期的城市攻防戰,巷戰,國軍也並沒有得到什麼甜頭。
民國二十六年,也就是1937年冬,那個冬天特彆特彆冷,看著那遍地的屍體和到處的斷壁殘垣。
那種情景不是絕望,每個活著的人,無非是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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