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日本人麼，靈堂裡乾點什麼都可能的。”顧東來笑了，“搞點簡單的東西吃吃就行。”
小關起身離開，很快，就拿了些肉乾和一壺酒。再次回到靈堂，卻見顧東來身邊多了個鄭開奇。
“聽說今晚很熱鬨啊。”鄭開奇笑眯眯的，“關少，節哀啊。”
小關沉默點頭。
“靈堂吃東西，畢竟不是值得稱讚的東西。”鄭開奇笑道，“讓東來拿著吧。今晚估計沒什麼事了。你自己在這裡待著就是。”
小關微微驚訝，隨即點頭道，“我也覺得今晚應該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鄭開奇笑道，“晚上睡一會，白天還有精神不是？”
小關是有諸多疑問要問出嘴的，但這段時間跟鄭開奇確實不如以前親近，加上鄭開奇的身份，他也有所顧忌，到嘴的話就咽了回去。
送兩人出了靈堂到庭院，鄭開奇突然說道，“剛才槍聲響，後院的姨娘什麼的，難免提心吊膽，或許她們習慣了聽從命運，但知會他們一聲，讓她們睡個好覺，也是應該的。”
小關深以為然。
等送了二人離開，小關身影頗有些孤單，穿堂過屋。
人生中總有些時刻是無人能夠陪伴的。
比如承受孤單，比如承受痛苦。
關家女眷二十多，都住在後庭。
小關在門口，找了奶奶的貼身婢女去傳話問候。
“剛才有人來送爺爺，擦槍走火。現在沒事，隻剩下自己了，大家都好好睡一覺。”
此話很快就傳遍了後庭，小關這才再次往靈堂趕去。
守靈守靈，要跟他爺爺在一起，此事隻能由自己唯一一個男丁來做。
他這邊轉身往靈堂走去，就有一雙怨毒的眼睛透過窗戶縫隙看著她。
關家眼看就要徹底落寞，自然有不甘寂寞的女人尋求所謂“新的出路”。
女人拿起房間的電話，撥出去一個號碼，“隻剩他自己了——死了不少人。
嗯，嗯，好。”
女人掛了電話。
偌大的關家，那麼多錢財，隻要小關死了，大家一拍兩散，分錢，各找各的新主，多好。
何必多生事端？
這個年輕小子，怎麼就不能直接去死呢？
真的是不懂事啊。不知道人間疾苦，不如跟著老不死，一起死了算了。
“快去死吧。”
女人在心裡咒罵著可能是世上最後一個真心為她們好的男人去死，一邊心安理得的躺回了床上。
“快點鬨起來吧，鬨起來，你就可以去死了。”
現在小關自己在那，實在是危險，有點風吹草動就說不定直接就死了。
隻對心理感興趣的小關不懂得女人那突如其來的恨意，隻是覺得快要天明的這段時間，反而是格外的冷。
一個人回到靈堂，火盆裡的火紙已經燒完，還好，遺像前麵的蠟燭並沒有滅。
小關輕輕吐了口氣。
他也有點餓，卻不想再多折騰，直接坐在火盆前，給爺爺燒紙。
“多燒點紙錢，在下麵也過的寬綽些。”
“啪啪啪”——
有人在背後拍著巴掌，嘖嘖聲誇讚，“小關署長真的是有孝心啊，不如，我送您下去，跟老家夥一起團聚？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