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森哈哈大笑,“好嗎,樓下已經有了叫賣聲了,下去一起吃?”
小張三砸吧砸吧嘴,“我突然想嘗嘗,森哥的手藝了。”
毛森一愣,隨即樂了,“好,那你得等我一會。我去早市買點菜?”
小張三問道:“要不,算了?丁副署長還等著你呢?”
“讓他等。”
毛森大大方方離開了公寓。
他不得不這樣。
昨晚,丁峰派出去的那一隊精兵強將,帶著西郊警署所有的重武器,竟然一個也沒回來。
丁峰能私自動用的力量已經全部消耗殆儘。
既然是日本人默許,那麼,丁峰也無法向日本人求援。
一個連自己野心都接不住的廢物,日本人會讓他成事?
丁峰已經完了。
日本人,李局長,包括所有被丁峰許諾了那麼多好處的人,隻會旁觀。
而小張三,甚至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切。隻能說明,他這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
他可是身處西郊啊。
他就那麼相信,他安排的人能抗住丁峰的攻擊?
而且還有其他人的攻擊。毛森對小張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而且還有他這個職務的軍統不該隨便有的敬畏。
這個小子,不簡單。
丁峰完了,南郊警署會是小關?還是小張三?
自己是丁峰當副署長的搭頭,沒什麼分量。
小關和小張三,誰會是下一個署長?還是日本人欽定?
毛森現在最大的收獲可能,就是得到小張三的幫助,或者說,引著他加入軍統。
這樣,他成為副署長的計劃流產了,但吸納了一個副署長,或者是署長進入軍統,也算是不虛此行。
毛森想的通透了,對小張三態度更加熱絡。
小張三從毛森的表現裡已然看透了一切。
“沒辦法,老子有個無敵的老大,什麼事都能安排的妥妥的。”
小張三這邊樂嗬的。鐵男就沒那麼好命了。
昨晚背了一路,一時半會回不到租界,又沒見到接應的人。
重點是他在日本人眼裡是共黨,隻能再次聯係了陳小二,陳小二把自己的安全屋讓給了他們,自己去找了陳老大將就了一晚。
白天,他簡單做了掩飾,布穀鳥清醒回來,兩個人溜達在往回走的路上。
布穀鳥突然指著右前方,“那是咱們的車。”
“恩?\"
百無聊賴的鐵男看了過去,看見印有“振”的貨車停在路邊。
“誰啊這是?在這裡偷懶?被老沈知道了,不得罵個狗血淋頭?”
鐵男慢慢走了過去,眉頭就皺了起來,表情也嚴肅起來。
好濃的血腥味。
他一個健步到了駕駛室旁,就看見渾身是血的小刀趴在駕駛位上,一動不動。
在副駕駛位上,有一個圓圓的布兜,血糊糊。
鐵男的心臟猛然跳動起來。
他發現自己竟然在害怕,害怕小刀死了。
他對自己有這種情緒很意外,他是被逼去了振邦貨倉。
他本以為跟那裡麵的是逢場作戲。
自己殺鬼子是個人愛好,僅此而已。
他卻看見自己顫抖的手,打開了駕駛室的門,在那顫聲問道:“小刀?小刀?”
那個瘦小的青年發出了難聽的呻吟聲,臉上的血都乾巴了。
他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