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容易麼?老子容易麼?
白天有惡魔盯著,還有伺候一個遠程遙控的,這下好了,晚上這群畜生也不讓老子安生啊。
該死的矮坨子啊。
你們不得好死,不好好睡覺,怪不得一個個長不高的玩意。”
杜明暴跳如雷,招呼手下,鳴哨不已。
夜班是難熬的,大部分是華捕和紅頭阿三在執行。
聽說是配合浪人維持治安,抓捕製造混亂的嫌疑犯,杜明就耍了個心眼,打電話用一頓大餐,申請來了一隊阿三。
“兄弟們,抓住那個犯人,吃香的喝辣的,給老子騎上車,衝。”
巡捕的車子是沒那麼多的,大部分都是自行車。
杜明坐在唯一的車上,後麵跟著稀稀拉拉的十幾輛自行車。
他打定主意,跟往常一樣,到了現場就窩起來,讓紅頭們上。
讓他們一個個拽的二五八似的。
看了陣子地圖,熟悉本地地形的他看得出來,如果按照情報上說的,這孫子的運行路線,那麼他應該是已經不想再在鬼姑的公館附近轉悠,這是準備去哪裡?
同時,顧東來帶著楚秀娥到了瞪眼龍負責的哨卡那。他和楚秀娥還裝尋親的兄妹。
瞪眼龍暗中大翻白眼。租界內發生的事情他已經知曉,他驚訝的是怎麼就來了一男一女。
推開顧東來塞的錢,他說道:“租界裡也不是平靜地,小心有來無回。”
在鄭開奇身邊的顧東來,在地下警委係統,消息算是第二全麵的,他知道瞪眼龍那偏向這邊的立場,不覺得是諷刺,點點頭,沒說話。
顧東來帶著楚秀娥往振邦貨倉方向走,說道:“我們去找些幫手。”
“哪些人?”楚秀娥問。
顧東來說道:“上次兵營細菌實驗那次。”
楚秀娥“哦”了聲,“原來他們是在租界。”
她自然記得那些人。
在那次戰役裡,拳對拳,肉對肉。拋開武器不說,他們的戰鬥素養很高。
而且,並不像軍隊裡教授的軍體拳,反像是廝殺技。
不過,她拒絕了,“對方一個人,咱們兩個,不需要找幫手。”
拜他所賜,她中了幾槍,其中一槍打在她腋下,擦著肋骨過去,在腋窩處留下醜陋的疤痕。
即便是腋下,那也是醜陋的疤痕!
此仇不報非君子!
去他奶奶的君子,老娘要報仇!
顧東來根本按不住她,隻得陪著她一起去。
吉野劍雄此時與其說是甕中之鱉,不如說是喪家之犬。
被自己一直忠心侍奉的日本人追擊,他內心的崩潰和絕望,無法言表。
他起初對中國抱有希望,第一次去日本,未必沒有師夷長技以製夷的想法。
但是,去了那裡,他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國家,他學了個新名詞,叫:工業化。
他是父親是偽滿洲國政府的高級秘書,他母親是日本的名門之後,帝國之花。
但是他起初是盼望著光複中華的。
直到看到了日本本土的強盛。
越是彈丸之地,越能舉一國之力。
而中國是軍閥混戰,戰火連天,窮苦之人賣妻賣女。富貴人家斂財欺壓。
他也是從那時開始,開始厭惡自己的半個血統。
他誌向是滅亡中國,讓自己的半個血統失去來源,那自己就是純種的日本人!
強盛,好戰的日本人,大和民族!
而此刻,他的遭遇讓他無比仇恨中國人。
“殺不了鬼姑,那就殺——鄭開奇。”
鄭開奇在租界有房子,是特工總部不公開的秘密。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第二巢穴,就是沒人像他那樣高調。
整了個老婆不說,還當明星。
是想玩明星吧?
在吉野劍雄眼裡,這就是個威脅。
他也懷疑過鄭開奇安排楚秀娥去偷他機密資料的事情,但沒有證據,沒有證據他也下手報複了。
此時,不管他具體什麼身份,他都得死。
自己都快死了,見不得彆人好。
“兩個路口,就到了。”
他沿著黑暗路線,小心戒備。
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李默發現到了路線的不對。
“這好像是去鄭開奇家的路線。不好。”
李默顧不得隱匿身形,開始急速奔跑。
他這一跑,吉野劍雄也發現了側後方有人,不再隱匿,快速奔跑。
而在大後方偵查的那一組日本小隊聽見了清晰的跑步聲,一聲令下,開始猛追。
吉野劍雄心中有團夥在燒,在猛烈燃燒。
死便死了,臨死前拉一個墊背的。
他顧不得後麵的追兵,李默的出現反而讓他覺得鄭開奇有問題。
“此人應該是一直跟著我,見我往這裡跑才露出身形。
這裡麵有沒有他鄭開奇的事?”
作為一個諜戰人員,任何的不合理都會在最敏感的時候無限放大。
他堂堂行動隊現任大隊長,特工總部裡的三號人物,又是半個日本人的血統。出了事,輪誰也輪不到他鄭開奇摻和。
背後這個多出來的追擊者,就是鄭開奇的人吧?
“你還真的是該死。”
吉野劍雄發足狂奔,他鄭開奇必死。
還有區區一百米,看誰能提醒他——
一個黑影暮然從他左側出現在他視野範圍,他隻來得及曲臂格擋,就被人爬上了的肩頭。
“好快,好靈活。是個女人。”
吉野劍雄絲毫不亂,一掌拍在她腿上,一拳上舉打在她肋下。嘗試把她轟下來。
沒想到女人隻是悶哼兩聲,兩條腿更加用力夾住他的脖子。
楚秀娥嬌嗔一聲,吐氣開聲,手中匕首快速在吉野劍雄手臂上兩刀,他下意識回縮,女人的刀就在他臉上一卷,一大片血肉被削下。
吉野劍雄嘶吼一聲,下意識把女人甩了出去,就有一個高大黑影接住了女人,喝了聲,“可以了,再不走,走不了了。”
後麵整齊劃一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日本人肯定也越來越近。
楚秀娥三擊得手,最後一擊更是讓吉野臉頰露白骨,她很滿意。
畢竟是軍統,知道利害,吉野打在腿上的是肉疼,打在肋骨上的那一拳是真疼。
“你扶著我點。”楚秀娥扶著顧東來。
顧東來無語了,“你們女人,也真是。”
兩人攙扶著剛走了幾步,吉野劍雄痛的“絲絲”聲還在耳邊。
杜明的車子就先到了這裡。
車燈照在疼的原地亂蹦的男人,和前方一個高大男子扶著嬌弱女子離開的身影。
杜明大喝一聲,“給老子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