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著不遜於我們大日本帝國士兵的強悍身體。
我建議,由特高課全權接手,並於租界巡捕深度合作。”
淺川壽攤攤手,“沒了。”
影佐讚同他的判斷,“那麼接下來就得我們黑龍會接手了。”
“我說的是特高課,讓德川雄男來接手。”
影佐看著他,“你不知道麼?”
“什麼?”
“沒什麼。”影佐是軍部派來駐紮黑龍會的,自然知道些內情。
她得到的情報是,昨天德川雄男的住所就被嚴密監視。
外出的池上由彡也在嚴密監控中。
這對表兄妹知道了形勢不容樂觀後,已經開始了自救。
池上由彡去的兵營,裡麵有個國會的大佬。
不過,還沒大到能改變大場東溟將軍意誌的程度!
喪子之痛啊!
想到這裡,影佐瞥了眼鄭開齊。
他還不知道,自己一家麵臨滅頂之災呢。
連特高課都動了,之所以沒抓他,好像是因為他一直在視線之中,而且他不是故意,而是被動被卷了進來。所以並不怕他逃走。
他在上海有家有口,不怕他跑。
而且一旦抓了他,可能會徹底驚動德川雄男二人,鄭開齊的放鬆,可能就是給特高課二人的障眼法。
看,中國人都沒事,你倆問題更不大。
“可惜了,這麼一個妙人,還記得我們上次見麵的時間。”
影佐是軍中女人,自然不會感性做事。
“喂,你有什麼要說的麼?”三笠幼熙突然看向鄭開齊。
鄭開齊麵帶拘謹的微笑,說道:“淺川中佐其實已經說的夠細致了。不過既然三笠小姐問了,我就補充一點。”
“咱們可以繼續縮小範圍。貨車要麼是偷的,要麼是自己的。
不管是偷還是自己的,起碼有一點可以確定,他們有足夠的場地,訓練,並且有充足的資金,提供他們的身體消耗。
能對付大日本帝國至少十個人,那麼他們最起碼也得十個人甚至更多。”
“綜上,我有理由相信,租界有一個巨大的共產黨巢穴,他們有充足的地皮和設備,以及起碼從事地下抗日,或者正麵戰場的近戰廝殺能力的老共黨為領袖。伺機進行破壞行為。
而且,他們的情報很精準啊。”
鄭開齊看向淺川壽,“中佐您能知道我理解,他們怎麼會知道?”
淺川壽擺擺手,“哎,我也不清楚。一點也不清楚。出了事後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
鄭開齊心裡一驚。
隨即想明白其中道理。
淺川壽跟自己和德川雄男關係都還可以,現在也已經不是那種瘋狂的軍國分子,很有可能會因為個人感情有所泄露。
“我的死已成定局,日本人主要是怕德川雄男這種梟雄有了自救之心,會很難徹底消除。所以我可以自由行動,來麻痹他們,麻痹國會之人。
我有白冰,白冰有二老。我在上海時跑不掉的狀態。
我身居要職,也不會隨意離開。”
這是一場他問心無愧,但日本人遷怒起來,誰都殺的死局。
彆說是他身邊的火目殺了將軍之子,就是將軍之子恰好死在他店門口。將軍動了怒,會認為飯館無人救援,人全都得死。
日本人在上海,有這個特權。
所有解釋權都歸他們,甚至不需要解釋。誰不同意誰死。
寧做盛世犬,不做亂世人。
不是沒有原因的。
鄭開齊不用證明自己的清白,直接去死就行。這就是他的結局。
所有知情人都如此看。
他現在有一點欣慰,起碼淺川壽不是知道自己必死的結局而絲毫不在意,而是日本人對他封閉了消息。
剛才他跟影佐嘴花花,就是這個原因。
他確認,影佐是知道將軍之子的死亡事件,不然聽到自己的回複,以她的性格會笑靨如花,而不是簡單笑了笑就敷衍過去。
一個女軍官不會跟馬上就死的人多廢話。
敷衍都懶得敷衍。
而這個三笠小姐,如果沒猜錯,很有可能是三笠將軍的女兒,再差點,也是侄女,外甥女之類。
日本人的姓氏很雜很亂,說不清楚是什麼倫理關係。
他看向三笠幼熙,“不知道三笠小姐,滿意我的判斷麼?”
三笠幼熙反問,“那你說,貨車到底是不是偷的?”
“應該不是。”
“為什麼那樣說?”影佐插話問道。
“租界裡能用貨車的大洋行,都是有統一的倉庫,防雨防偷。
戰爭中貨車都有昂貴的防腐蝕塗料,民用商用則沒有。他們必須精打細算,一個帳篷或者一個倉庫能解決的問題。
這種都有專人看守,偷竊起來比較麻煩。
反而是那種租賃貨車的小洋行或者個人,沒有足夠的地方放貨車,就放在巷弄口,或者什麼離家近的空地。”
“為什麼不能是這種人的車?”三笠幼熙問道。
鄭開齊耐心回道:“他們一般很早就起來用車,如果發現丟了,會很早就報警了,巡捕房那些蠢貨雖然蠢,但也會聯想一下的。
昨晚發生後了這麼大事,又有報失車的,起碼會知會黑龍會一聲。又不用他們去調查。”
三笠幼熙滿臉愕然。
這個中國小漢奸,並不是酒囊飯袋!
相反,他很乾練,很真誠!是個稱職的能乾的漢奸!
而她昨晚聽他父親說過,在就職儀式上,他都感到的熱淚盈眶!
他是個稱職的漢奸。可惜。
大場將軍的憤怒,必須有人承擔,中國人首當其衝。
回去的路上,三笠幼熙堅持坐在後麵,淺川壽坐了副駕駛。
她低聲問鄭開齊,“你,一個中國人,為什麼對日本忠心耿耿。”
鄭開齊看向身邊的三笠,笑了,“三笠小姐穿的衣服,為何如此時髦好看,這應該也不是日本的款式。”
“你們中國人來我們日本留學,但我們日本人,喜歡去美國留學。三笠小姐,是從美國回來的。”
鄭開齊讚歎道:“確實美麗動人。”
淺川壽笑了:“三笠小姐學的是服裝設計,以後會成為帝國首屈一指的服裝大師呢。”
“可以了。”三笠幼熙皺眉看向淺川壽。
淺川壽不著惱,笑了笑不再說話,女人繼續看向鄭開齊,“為什麼不回答我的話?”
鄭開齊揮揮手,讓她把耳朵靠過來。
女人皺起好看的眉頭,稍微坐開了些,耳朵卻是湊了過去。
“小屁孩,一邊玩去。”男人在他耳邊輕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