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總參冷冷說道:“三笠將軍說得對。不過地下黨都善於隱藏,善於賣慘。萬一是苦肉計呢?或者是下手的人中都知道他的身份,不會對他射擊,他才敢頂著槍口出手救人?”
三笠將軍沒開口,特高課科長武田開口了,“總參,特工總部的科長這種職位,在咱們眼中,自然是連軍官都算不上的小角色,但在地下黨眼裡,就算是很厲害的潛伏手了。
這種級彆,知道的人一般都不多,也就不會出現您說的,大家都知道鄭開奇的身份而不對他射擊的情況。
以我們憲兵隊對地下黨的懸賞,如果他是高級彆的特務,那些知道他身份的,肯定有經不住真金白銀的誘惑而出賣他的叛徒的。”
德川雄男也冷冷補槍,“如果沒有他在居酒屋裡舍命阻攔。在場的兩位小姐,肯定會香消玉殞其中一位。
而他差點就因此失血而亡。高木總參你在現場,是知道的。”
說一千道一萬,鄭開奇不可能是叛徒,不能是叛徒,不是叛徒。
他隻是長時間把火目留在身邊,沒有看出火目已經清醒。
其他的罪責,一概不擔。
在場的軍官沒覺得有錯。綜上所述,鄭開奇可能某種渠道知道了將軍的到來。
不過做的最大舉動,就是知道了將軍愛好駿馬後,找了個美人,試圖接近將軍,想自救,和救自己的日本上司。
這就涉及到了居酒屋裡的內容。
“將軍被義兄的真誠打動,本來對那位中佐滿心憤懣和仇恨的將軍,聽說了中佐一心為帝國,從來無私情,也沒有派係,門閥的觀念後,也認為會不會有人在針對中佐,才想著見一麵。
之前中佐有自殺的意圖,鄭開奇怕中佐不相信,就要求拿一件將軍的信物。”
“將軍開玩笑說,如果中佐真心玉碎,就用刀證明誠意,請他來一見。
如果中佐無心悔改,那就替他體麵,提頭來見。
義兄知道將軍是玩笑話,這才提刀去請。至於地點,是將軍定的,因為那家居酒屋,是大場將軍故鄉的味道。”
這是白玉在審訊室零零散散,斷斷續續說的,被整理出來。
好多軍官看完,都覺得這鄭開奇,簡直是絕世好下屬。
有膽識,有能力,很忠心。
高木總參也覺得,這等狗腿為何要忠心於德川雄男。
“越是如此,越得死。”
他陰著臉,說道:“即便情報不是他泄露,他也算救駕有功,但將軍一事,必須得有人負責。”
三笠將軍再一次轉移了話題,“這樣吧,先去詢問鄭開奇,問清楚他的情報哪裡來的。”
以大佐之位卻坐在最偏遠位置的渡邊滿臉淡定,幾有昏昏欲睡之態。
他告知了鄭開奇諸多事情,內心是矛盾的。
想救鄭開奇,一方麵是為了資金的持續支持,一方麵是報恩。
不管是錢還是人情,都是私事,因私棄公,總歸是違背了武士道精神。
所以,他還是帶有一些自暴自棄的想法。
如果鄭開奇因此供出了自己,他也認了。
不用再跟鄭開奇苟且,不用背負家族的重擔。
生而為人,他很抱歉。
生逢亂世,他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