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東來聽潤土說完,直接下手了,“搭把手。”抱著一個青銅器就往外走。
潤土瞪大了眼睛,“您這是——”
“鄭科長肯定會幫忙的,再說,你不是說送了麼?”
潤土一咬牙,“好,搬就搬。”
兩人前前後後搬了好幾趟,大件小件反複來回跑來跑去,才搬空了這裡。
後備箱,後排,副駕駛,滿滿當當。
顧東來上了車,說道:“明天中午十二點,百樂門。”
驅車離開。
車子出去沒多遠,顧東來就靠邊停在黑暗中。下車,鎖車門,回到了小樓附近。
黑暗中,他看著小樓前麵站著潤土,潤土在看著那房子。
很快,潤土也離開了這裡。
顧東來再次折返,仔細看了拿鑰匙的地方,以及剛才的地下室,這才上一樓,二樓。
明顯是個並不住人的地方,是個毛坯樓。
勘察的差不多,顧東來回到車上,驅車回到南郊,在一樓把電話打出去,密語聯係老齊明天見麵。
潤土帶來的那句話,杜先生的供奉,不光是證明了潤土沒撒謊。
同時也是鄭開奇給他的提示。
之前談及那個金佛的處置,鄭開奇曾經歎了口氣道,如果是普通的金具,切割切割成小首飾,倒是可以給渡邊那邊定期送,一個金佛能養活一個渡邊一年。
但既然是文物,就不能暴殄天物,最終還是得交給組織,交給國家。
鄭開奇讓帶的話,就是讓顧東來儘快下手,儘快收回來一切見到的國寶也好,文物也罷。
而且,最好是第一時間遞交給齊多娣。
顧東來能做的也就是這麼多。
第二天一大早,就對法號降魔的大和尚展開了審訊。
在這裡睡了一晚上的鄭開奇也加入其中,在他看來,潤土都主動坦誠了一切,大和尚和小和尚就是插曲。
大和尚也供認不諱。
臥佛寺經常收留一些難民,偶爾也會有削發為僧的,這些小和尚,大抵都是賣了不值錢,活著占口糧的窮人。
“戒嗔不是。”
小和尚是附近的村民家孩子。
這附近有些人窮的沒辦法,又沒能力禍害百姓,強取豪奪,就打起了死人的主意。
很多有錢人死於戰亂,他們的家族墳墓,就很有分量。
這些人從生疏到熟悉,後來也有專業盜墓的前來,分一杯羹。
“這些人起初都是良善,後來挖了幾個有錢人的墓後賺了錢,慢慢的就有了高低貴賤尊卑,也就有了分配不均。”
“戒嗔的父親後來也就稀裡糊塗的死了。那些人把戒嗔送來時,說死於墓穴塌方,具體情況不知道。”
小和尚一直心心念念父親的死,而且他對父親事業的耳濡目染,早就不是良善。
“蝴蝶馬正好昨晚來了,我發現他竟然想給蝴蝶馬的盜墓賊下藥。
不光如此,還在各位的飯菜裡下毒,我實在是沒辦法,才想著給各位換菜。
再後來,諸位就知道了。”
大和尚求爺爺告奶奶,證明著自己的清白。
幾人也都想了想,事實如此。
想著差點被翡翠豆腐毒死,不由得罵那小和尚死得好,死得其所。
鄭開奇想了想,問道:“那小和尚說自己也要死,讓大家陪葬,是怎麼回事?”
大和尚慚愧道:“廟裡的生活清苦,他父親以前是蝴蝶馬的老大,生活很是不錯。他適應不了,整天喊著不想活了如何如何的。
阿彌陀佛,眾生苦啊。”
至於那三屍稥,估計是之前自己藏起來的。
事情慢慢明朗,大家的興趣也都聚集到了唯一一個問題。
那就是除了蝴蝶馬和黑衣幽魂,這附近還有哪些盜墓的?
大和尚想了想,搖頭,“這個真不清楚。”
“誰與蝴蝶馬比較親近?平時有合作關係的?”李部長在問,他想問出來打電話送匿名信的到底是誰。
大和尚搖頭,麵露苦笑,“您彆看我肥胖,其實我是廢人,除了會做點飯,其他什麼也不會,也沒什麼交往。不說手無縛雞之力也差不多。
彆人跟我說話聊天,也都是輕視的很,不會跟我透底。”
鄭開奇知道他撒謊了,但一般人麵對特務的盤問,有意識的撒謊和回避是常態。
黑衣幽魂這邊已經沒什麼價值,活著的兩人被拷問了一晚上,沒有實質性的收獲,已經被判定為無用之人,準備當做盜墓賊,繳獲乾淨後送到監獄拉倒。
不過,黑衣幽魂那邊並沒什麼贓物和冥器,都已經很快賣出去變現。
鬨到最後,發現除了端了幾個盜墓的窩點可以記下來,其餘的,毫無建樹。
蝴蝶馬的老大一死,其餘幾人都藏了起來,不敢露麵,那個神秘人就抓不到。
而知道了底細的鄭開奇一門心思等著下班,中午去見潤土。
也無心這裡的事情。就是些假情報,不用在意。
通過潤土抓住教授,才是重中之重。
他上午已經用醫院的電話跟夜鶯確認過,那個跟葉耀祖春風一度的舞女已經辭職,離開了百樂門。
有一陣子了。
回來收拾東西時滿麵春風,滿臉都是“找了有錢人,下半輩子有了著落”的虛榮滿足和踏實感。
夜鶯當時好奇打聽了,就是跟著那個土氣的男人走的,聽說租的房子都退了,跟著男人換了新居。
“前陣子聽跟她交好的姐妹說,剛開始還出來喝茶,後來也不出麵了,不知道乾嘛去了。”
這些情報,基本上符合潤土所說,以及自己總結情報判斷的情況。
舞女,不說是被動接客,還是主動擁抱虛榮,最起碼,是懂男人的。
潤土被那小名為“小娟”的舞女儘情伺候,一個土糙的漢子被女人伺候,自然沒心思再在地下折騰。
所以幫助蝴蝶馬,也無心分錢,也無心戒色,隨便就幫了。
但女人,還是被教授殺了。
什麼原因來不及問。
隻要在今天中午,見過潤土,了解前因後果,判斷無誤後,就安排狙殺教授的事宜。
此事為目前最重要之事,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