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毋庸置疑。
他一個小流氓,靠著訛詐闖空門混日子的小癟三,敢欺負女人,敢追上去對付日本人麼?
他可是見過刺刀挑破人肚皮的場景,肝腸躺了一地。
那種噩夢的血腥?誰扛得住?
他轉身就往回走。
“本來就是混進來報複葉唯美的,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連名字都不知道。”
他嘀咕著,腳下不停。
可是,那雙眼睛,那個質問自己的嘴巴,雪白溫熱的掌心,流轉的眼眸——
“啪!”展力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子,“發什麼春,你乾得過日本人麼?
人家剛才罵你呢,嫌棄你呢。你搞什麼在這。”
他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小。
罵了句“cao”,轉身往那邊追去。
“我就是去看看,萬一隻是讓她陪酒呢?”
說是如此說,腳下卻越走越快。還隨手拿起了一根木棍。
貨車旁,淺川壽的親自督促下,裝貨的速度有了明顯提升。很快,四輛貨車裝滿了,淺川壽呼和著,“上車,快快滴。”
事到如今,已經無法做彆的,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沒法跑,他隻能跟前三個司機一樣,上了車,慢慢發動。
“我如果跟著出去到達目的地,還可以趁機試一試,葉小姐隻能自己離開。來不及跟她說,不過,以她的聰明才智,倒是不用擔心。”
想著,車子卻沒有離開碼頭,反而排隊進入了冰室。
這裡是碼頭最大的冰室。
鄭開齊疑惑著,開了進去,外麵的溫度得有35.36度,這裡麵,最多28.29度。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這鼠疫細菌的存活是有溫度需求的。
“快快滴,開進來。”這裡蹲守的衛兵喊道。
車子剛停穩,四人就被驅趕。
“趕緊出去,快快滴。”
鄭開齊走到最後,看著那衛兵關上了那冰室的大門。在其旁邊,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老人,正是那天看見的那位。
“熊本,快點。”那個日本兵朋友停下來喊他。
鄭開齊低低應著,沒敢正視。迷霧依舊很濃,他還是謹慎些為好。
四人出了倉庫腹地,回到碼頭。鄭開齊也知道了熊本的那個朋友叫鬆原。
鬆原跟其餘人低聲閒聊,越走越慢,很明顯是等著“熊本”。
鄭開齊正想著該如何去回避,前麵出了一陣喧嘩。
迷霧中,一個女人正掙紮著被拉了過來。
“放開我,你們放開我。
我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嗚咽聲越來越大,鄭開齊暗暗皺眉,他記得他這聲音,是眉眉。
她怎麼被抓到這裡?
淺川壽從一旁的倉庫裡出來,伸手捏住還在求饒的女人下巴,手指微微搓動,頓感柔滑,,讚歎道“真是個妙人。”
他大手一揮,“鬆原,過來。”
“嗨。”
他指揮著,“去找個舒適的地方,你懂的。我要和這位美麗的女士,探討一下王道樂途的奧妙所在。”
鬆原笑了,眾人都嘿嘿笑了。鄭開齊也嘿嘿笑了。
鬆原回頭看了看,指著鄭開齊,“熊本,走。”
鄭開齊默然跟上,那邊鬆原已經拖著眉眉往碼頭門口方向走去。
鄭開齊趕緊跟上,軍犬嗚嗚低吼。
淺川壽哈哈一笑,“乖,不要吵,見了女人你也興奮麼?哈哈哈哈。可輪不到你今晚。”
那邊。
鬆原喝道:“喂,熊本,過來幫忙,這個娘們不老實。”
鄭開齊趕緊到了另外一側,扶住了眉眉的胳膊。
女人已經徹底絕望。
有誰能救她?
完了,她完了。
右胳膊被掐的生疼生疼,那裡,曾經有鄭科長的咬痕,都咬破了。
這個些挨千刀的日本鬼子啊......
這個鬼子,還不斷地掐著她的傷口,還有意捏她胳膊的肉。
長官好色,這些士兵也真是狗娘養的......
“你能不能輕一點,疼——”側頭看過去的她愣住。
身邊這個日本人,是鄭科長。
濃霧在厲害,兩人貼身行走,她看得一清二楚。
而且,他軍裝下麵,有其他衣服,顯得有一點點臃腫。
“鄭——”她欣喜,脫口而出。
手臂上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驚醒,她閉上了嘴。
“納尼?”鬆原問道。
“噓。”鄭開齊壓低聲音,“儘快找到地方。儘快!”
鬆原不在意道:“那麼著急乾嘛,中佐又——”
他看向女人那邊的男人,“好小子,你是這樣想的。快快。”
他在想“熊本”在想的事情。
早點到,或許,他們也能有點收獲。
“我知道一個地方。”鄭開齊用日語說著,引著往前走,眉眉認得這條路,是往黃金翔辦公室走的。
鬆原疑惑道:“你的聲音,有點沙啞啊。”
“上火。”鄭開齊冷冰冰回複。
“嘿嘿,我也上火啊。”鬆原沒怎麼意外。兄弟們本就那個德行嘛。
到了門口,鄭開齊隨手撿起地上的石頭,砸開了門鎖。
推開了門。
鬆原很滿意,“嗯,這裡布置的跟那些高官的寢室一樣,蠻好的嘛。”
房間裡並沒有濃霧,立馬就要露餡,鄭開齊趁著他打量房間的時間,一把推他出去,“我先來。”
拉著眉眉就進了房間,反手關上了門。
“喂,你彆來真格的,小心中佐砍了你。”
“知道。”
“為什麼你先來。”
“我快。”
“八嘎。”鬆原在外麵笑罵一句,就覺得背後生風,一根木棍“咣當”砸在自己腦門上。
他愣了下,回頭一看,是個臉上有疤的勞工。
“八嘎呀路——”他直接一腳把對方踹了個踉蹌。
展力艱難站住,他不可思議,自己全力打在腦袋上,對方竟然隻是疼,沒有暈。
“吃不飽飯的廢物,竟想著打倒大日本帝國的武士。”鬆原哈哈大笑,他拍了拍腦門,“來來來,再給你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