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齊揮揮手,“走,彆浪費時間。黃金翔如果提前走了,咱們就不好出去了。”
黃金翔確實在準備回去。
被日本人幾次罵成狗,他也算是撇清了嫌疑。
但當兩位中佐當著麵聊起來,他可能是鋤奸組的目標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暈乎乎的。
淺川壽的第二次全麵檢查時,讓他原地待命。
等特高課德川雄男離開,淺川壽也不知去哪裡,原有的勞工又被放出來乾活時,他也哆哆嗦嗦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倒了杯紅酒,給自己壯膽。
今晚太恐怖了。
剛剛長舒了口氣,忽然覺得,房間裡有股味道。
嗆鼻子的血腥味。
他下意識就往外跑。
“你敢出門試試。”一聲虛弱又陰冷的聲音從他辦公室的沙發後麵傳來。
黃金翔心中一陣苦楚,卻是一步再也不敢往外走。
回頭看去,就那一個光著膀子,渾身是血的男人,嘴角微翹,從陰影裡走了出來,“黃老板,請你幫個忙。”
黃金翔顫聲道:“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我是誰,怎麼在這裡,你心裡沒數麼?”
此人正是短笛,孟不凡。
說來也巧,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就近爬上了纜繩,連接碼頭和貨輪的大纜繩。
這一點,是淺川壽猜對了。
有意思的是,當時海麵之上的孟不凡,拚命抓住纜繩,距離說話的兩位長官隻有幾米的距離。
第二次,淺川壽開始全麵查之後,在德川雄男查看屍體後,他就離開了纜繩,到了黃金翔的辦公室。
到了辦公室沒多久,碼頭那邊就響起了密集的槍聲,對準纜繩和大海。
他與鄭開齊想的一樣,此時,在兩位長官都偃旗息鼓後,就屬他這邊最安全。
彆看德川雄男和淺川壽都不待見他,長時間鎮守這個碼頭的巡邏兵,跟他的關係不錯的。
或者說他把日本兵伺候的挺好。
此時,黃金榮就差尿褲子了,雙腿都開始打擺子。
他可是記得,日本人說鋤奸組就是來殺他的。
“幫我個忙,咱哥倆,就一笑泯恩仇。”孟不凡一屁股坐在座位上,他沒有凶器,黃金翔就是心裡撲通撲通跳。不敢有其他念想。
“您說。”
“有酒麼?白酒。”
“有有有,就是度數有點高。您喝點啊?”
孟不凡嘿嘿一笑,“越高越好。”讓黃金翔過來,他才露出左後背深可見肩甲骨的傷口,“來,殺殺毒。”
“然後咱哥倆出碼頭,各回各家。”
“當然,你可以趁機拿酒瓶,在背後砸我的頭,那樣,你就能抓住我領賞了。”
他爽朗笑了。牙縫裡都是血。
辦公室有些燥熱,黃金翔卻渾身冰冷,那個笑容,太嚇人了。
傷成這個樣,還能若無其事談笑風生。黃金翔也是青幫大佬,還是被深深折服。
“這位長官既然說了,我黃某也不是善變小人。
那就,我幫人包紮傷口,咱們用我的車離開?
然後,既往不咎?”
孟不凡嗬嗬,“你都救我一命了,我還好意思殺你不?都是中國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