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小築恍然大悟。
“那對於我這邊的刺殺,您怎麼看,隔壁房間,那兩個隊長還等著我呢。”
“讓他們等。”教授不慌不忙,“我自然會告訴您,如何抓那個扔手雷,引蛇出洞的軍統小隊,在那之前,我能不能耽誤您點時間,看看您的,技術?”
櫻花小築微笑起身,“請稍等。”
一個小時後,櫻花小築帶著歉意敲開了萬裡浪喝張寒夢的包廂,裡麵歌舞升平。
“真的是對不起,讓兩位久等了。
幾位長官喝大了酒,我實在是離不開。”
櫻花小築的架子放得極低,這讓枯等了一下午的兩位隊長也沒了脾氣,都有一種自己唐突到來的負罪感。
張寒夢很快把這負罪感從心裡祛除,對這個女人心生敬意。
萬裡浪是後來才祛除。
兩人都重新審視這個女人。
一個地位尊貴的女人如何獲得地位低下之人的好感?那就是屈尊。
給予彆人尊重和善意,他們才會肝腦塗地。
櫻花小築這招屢試屢爽,唯獨在鄭開奇身上失敗。
寒暄,奉茶,飲茶,聽曲,喝酒。
半個小時後,三人都有了些醉意,張寒夢首先提出來了手雷刺殺的事情。
櫻花小築有了腹稿,說道:“以我的推測,是軍統的可能性大一些。對方是以送餐為由接近的。”
她詳細描述了當時的情景,畢竟她正好在吧台打電話。
萬裡浪讚歎道:“臨危不亂,櫻花小姐真的是巾幗英雄啊。”
“其實我當時嚇壞了呢。”她咯咯笑著。
“對方有沒有比較特殊的地方,讓您心生難忘的印象什麼的。”張寒夢問道。
櫻花小築歪著頭想了想,“嗯,逃跑的司機,穿著很昂貴的司機。談吐也算是有點見識吧,類似於冷幽默?”
萬裡浪遲疑道:“您跟他,有過近距離接觸?”
櫻花小築剛才並沒說過她差點被孟不凡一波帶走的事情。
她善於藏拙,關於英勇表現的部分,她本不願提。
“我能告訴你們的是,那個司機,確實如我所說那樣。他的目標是我,想俘虜我,結果失敗了。”
她甚至模仿了孟不凡的語氣和神態,以及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還有那被識破的煙草味。
萬裡浪和張寒夢對視一眼,“是短笛。”
“誰?”輪到櫻花小築驚訝了,畢竟連教授都沒給個準確答複。
她不知道,短笛孟不凡最初的相貌特征,是近距離追捕他的楚老二所畫,被收錄在特工總部的檔案室,後來鋤奸隊的幾次動手,他的行事風格也固定下來。
櫻花小築稍微描述,兩人就判斷出來,身高,說話語氣,行事風格,確實是短笛無疑。
“鋤奸組大多針對的是漢奸特務,怎麼會突然對您下手?”
櫻花小築搖頭,“這是你們該操心的問題。”
張寒夢說道:“看來是鄭開奇假裝跟軍統熱絡的態度讓軍統惱羞成怒,開始對他身邊的人下手了?”
萬裡浪說道:“為何不直接對鄭科長動手?啊,嗯,我隻是就這個問題探討一下。沒有彆的意思。”
張寒夢說道:“可能軍統對鄭科長還有幻想。”
萬裡浪陷入了沉默。還真有可能得。
櫻花小築在旁聽著,“難道我自己是被殃及了?那個男人算個什麼東西,為什麼能殃及到我身上?
我自己的地位還不夠高麼?”
兩隊長反過來安慰櫻花小築後,又仔細問了很多細節,這才告辭離開。
雖然櫻花小築說的含糊不明,但兩人都推測,此女很有可能是被挾持或者主動被騙上了車,才有了短暫的接觸,才能描述的那麼清楚。
至於她怎麼下的車,兩人都發現此女的坐姿微微變扭,右肩頭有些輕微的高聳。
要麼是有外傷裹了紗布,要麼就是撞擊傷腫脹了。
“不管是哪一種,門口應該會有輪胎的痕跡。”
兩人不動聲色,上車,開燈,一路查找,很快,他們就找到了疑似刹車點和物體跌落的痕跡。
“看來是櫻花小姐主動跳車,當時的短笛有個下意識刹車停車的動作,後來又覺得不合適,索性離開。”
“還好這裡是水泥地,痕跡比較明顯。”
短笛的車子輪胎印並不難找。特工總部也不缺痕跡專家。
今天晚上,必須查出來蛛絲馬跡。
時間,也才是晚上十點多一點而已。
孟不凡是喜歡吃夜宵,他非常喜歡喝著濃湯,抽著煙,可以的話,再喝點紅酒。
鄭科長給的那張情報上,有三個地址,是教授的三個隱秘地點。
齊多娣既然知道了教授會在哪裡出現,自然不會放過追蹤的機會。
當然對於教授這個級彆的特務,長久盯梢很難不被發現。所以他在經常出現的較為鬆懈的外圍場景,設置了幾個固定的眼睛。每當教授出現,才會適當的跟進,追蹤,才不會被教授發覺。
由此,真的摸出來了三個內圍的隱秘場所。
上麵劃了三個大大的x。
鄭開奇的意思,到這三個地方找葉唯美,找不到就破壞掉。
鄭開奇算是很地道了。
隱秘地點人不多,遇到的阻攔不會很重。留給了鋤奸隊。
外圍的人,多又雜,火力也比較旺盛,就留給了人數眾多的行動隊。
“叮鈴鈴。”
電話響,微醺的孟不凡接過。
三個內圍的隱秘場所,在各自經曆了十多分鐘的拉鋸戰,才徹底結束。
孟不凡驚訝對方如此能扛。偷襲都這麼費勁。
“鄭科長的這個對手,可謂是實力雄厚了。
可惜,這些地方都沒見到那個什麼新大隊長。”
沒能實現斬首。
孟不凡擦了擦嘴角,拎著帽子外出。
“忙碌的夜晚啊,幸虧,我有個有趣的靈魂,不然得無聊死。
大隊長啊大隊長,你藏在哪裡去了?”
剛從櫻花酒館離開回到隱秘的小窩,畫師就湊了過來,“教授,三個內圍據點,也被拔了。”
教授皺眉,奇怪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多小時吧。”畫師嘿嘿笑了,“您的據點差不多都被清理了。對付一個鄭開奇,代價太大了吧?”
“換個思路想一想,特工總部裡換上誰,能在短時間內作出如此淩厲的回擊?
從起初的發現,到現在的斬首行動。”
教授笑了,“他應該已經斷了所有線索,知道隻能去赴約才能搏一搏。”
他的目的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