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開奇坐在黃包車上,思緒萬千。
在特工總部短短一上午,他就察覺到了暗流激湧。
不管是阿部規秀的到來,給了晴川胤多大的助力,還是德川雄男的按兵不動,給了太多人勝券在握的錯覺。
特工總部這個小地方,目前就是極端兩派。
當然,那隻是私底下的發力,誰都不會表現出來。
誰都不傻。
隻有鄭開奇明白,德川雄男真的隻是沉得住氣,並不是對奪權很有信心。
不然他不會打這個電話的。他需要鄭開奇的幫助。
這種局勢,鄭開奇心裡也沒有底。
如果是大場東溟事件之前,德川雄男可能會坐以待斃,等著適合他的所有崗位。
他相信一切都是天皇的安排,他也相信他能勝任一切崗位。
現在他不了。
在忠君愛國之外,他有了些自己的小心思。
他想牢牢把握住特高課的控製權。
不是因為做的好,而是因為做的不溫不火,他想做的更好一些。
在沒有做好之前,他不希望軍部和國會,甚至更加細分的權力鬥爭,打擾他的工作。
晴川胤不行,阿部規秀也不行。
在德川雄男的自我認真中,他的前途,會比阿部規秀更加光輝燦爛。
鄭開奇對德川雄男的了解可能是上海灘最準確的,他把這個特務頭子的心理摸得非常清楚。
所以他胸有成竹。
黃包車停在了南郊醫院,白玉被送到了這裡。
鄭開奇一直在想,該如何麵對白玉。
白玉確實有錯在先,但其實不管是他還是葉唯美,都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的氣已經過去。
但對於葉唯美本身,過程的難以接受,要比結果難得多。
所以她選擇了小懲大誡。
“鄭科長——”一聲驚喜從前方醫院大廳傳來,是拿著票據在那的白蟒。他看見了鄭開奇,驚喜迎了上來,“您來看望我姐啊。”
鄭開奇有些彆扭,還是點頭。
白蟒有些難為情,又有些生氣,“我姐那麼大人了,竟然還吃好吃的咬到了舌頭那麼離譜,真的是,小孩子一樣。”
鄭開奇有些意外,原來這個孩子並不知道真實的事實。
他沒有挑破,問道:“厲害麼?舌頭傷的?”
白蟒搖搖頭,“不知道,她一直不肯說話。她脾氣就那樣,自己不想說的話,誰也勸不動。”
“我去看看。”鄭開奇抓了一把錢塞在白蟒手裡,“彆說話,拿著。”
白蟒又緊張又感動,就像他不知道麵前的男人跟他姐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應該,很好吧。
沒人知道她姐姐經曆過什麼,所以他希望有個人能好好保護她,嗬護她。
白玉從來沒這麼想,她當初,那晚針對葉唯美和鄭開奇,沒有絲毫的不舒服。
她自身的經曆讓她知道,女人最怕什麼。
她當時既想拿女人脅迫鄭開奇就範,又想嚇唬葉唯美就範。
拿女人嚇唬男人,拿男人嚇唬女人。
男人服了藥,女人吃了虧。
她以為是一箭雙雕,結果,似乎是三敗俱傷。
她與鄭開奇的恩怨早就了結,甚至靠著自己示弱和柔性已經到了南郊菜館的旁邊。
她忽略了那個女人。
直到女人再次站在她麵前,她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是躲不過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