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鬼姑和白玉又來蹭飯了。
害的他想跟白冰撒撒嬌求溫暖都不行。
顧嫂生火做飯,鄭開奇開口說道:“小姨和阿奎不回來吃飯,彆做他倆的。做多了浪費。”
小囡囡奶聲奶氣說道:“乾爸爸,給金寶留點。”
“對麵的警犬?它吃你媽做的飯的,看不上的。人家警署的口糧指標可高。”
“唉咬,我做的飯狗都不吃,你怎麼吃的那麼香啊。”顧嫂白眼道。
鄭開奇理所應當,“我又不是狗。”
眾人皆恍然大悟。
“小姨,去哪裡了?不用等她麼?”鬼姑意有所指,假裝隨意問道。
鄭開奇在那齜牙咧嘴,在白冰伺候下披上一個小外套,說道:“她呀,不知道去哪裡溜達去了。愛聊天脾氣好,指不定跟誰聊呢。”
......
“你個老王八蛋。”
小姨在一個電話亭裡,都快蹦到頂上了。
“你倒是好,烏龜王八一樣縮在梅花山,釀你的酒,種你的地。
整天指點這個不行,那個廢物的。
現在,你兒子差點被鬼子淩遲了!!
你沒看見他那個可憐樣!
渾身上下一點好肉沒有!
他那強撐的表情像極了我那可憐的姐姐啊。
你不心疼我心疼。”
“什麼?漢奸!你個老王八!
你是漢奸他都不是漢奸。
你滿眼都是麻木的人,殘破的家,瞎了眼的眾生和沉重的腳步。
但你的兒子滿眼都是光,他在戰鬥你知道麼?”
電話那頭沉默著,說道:“又有什麼用呢。戰場打成那個樣子。”
小姨怒道:“我不懂那些,我就知道你兒子受委屈了,你這個爹,管不管?”
“我不是早就死了,死的老慘了麼?”
小姨愣了愣,看向外麵的阿奎。阿奎正掃視外麵的行人。
電話那邊掛了。
小姨疑惑著出來,“阿奎,你給老爺打電話彙報了?”
阿奎有些迷糊,“沒有。”
小姨罵罵咧咧,在阿奎幫助下上了頭頂上的竹椅,“走,回家。”
阿奎說道:“一會送您回去,我先離開一會,好不好?”
小姨沉聲道:“注意安全。”
把小姨放到門口,摘下竹椅放下,他就失去了蹤影。。
阿奎晃動了著肩膀,慢慢走到一個街口,剛走了幾步,背後出現兩個人。
阿奎慢慢轉過身,與其對視。
閒人眼神冷冽,盯著他,“朋友,為什麼跟著我們?”
淡人在一旁,如臨大敵。
阿奎看了兩人一眼,說道:“兩位為何明明往菜館去,看見我們回去,就換了方向。”
閒人低聲道:“你是誰?”
阿奎淡淡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不過兩位身上的血腥味,大老遠我就聞見了。”
這兩個人,應該是殺手。衝著少爺來的。
閒人就要說話,淡人已經衝了出去。
他的動作非常怪異,整個人像是貼在了地上,頭前腳後衝了過來,手中已經多了寒光閃閃的家夥。
阿奎低垂的袖口輕輕一動,一根白色骨頭順勢而出。
他表情依舊恬淡,甚至有些溫柔。
塵土飛揚,淡人已經到了近前,手中刀用一個怪異的角度斜斜砍來。
這兩天兩人可是忙乎,淡人本就一肚子火。
刀口舔血本就為了自在,兩人為了還人情已經忙了兩天不說,現在還得低三下四的去彙報。
奶奶的,碰上了外人想著不合適就退走,還遇到這麼個玩意。
不教育教育,他心裡憋著氣。
眼看就要得手,突然聽到大哥喊了句,“手下留情。誤會!”
淡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覺得眼前一花。
自己穩穩落地,站在那個疤臉麵前。
閒人鬆了口氣,“老二,回來。”
淡人幾步回來,突然一身冷汗。
這才發現手中的刀不見了,對方正隨手捏著。
高手!
自己竟然一點也沒發現。
阿奎眯著眼睛,看向閒人。
閒人低聲道:“誤會,兄弟。我們是去彙報工作的。”
“哦?”
閒人說道:“我們是追蹤一個吃瓜子的青年。”
阿奎說道:“跟我說也行。”
閒人狐疑看著他,阿奎說道:“跟我說,我回去跟他們說。”
閒人很謹慎,淡人已經憋不住了,嘰裡呱啦全說了起來。
這任務憋屈的很啊,抓緊結束。
等疤臉青年聽完轉身離開,淡人欣喜看向閒人,“大哥,這該死的任務啊,終於——”
閒人在那喃喃低語,“怎麼可能,沒有一點多餘的動作,太精準了,太恐怖了。”
淡人這才想起自己的匕首還在人家手裡,手心立馬就出了一身的汗。
畫師很輕鬆,很愉悅。
拖著一袋葵花籽,隨手嗑著,隨手丟棄果殼。
他左顧右盼,看著周圍人來人往,旗袍西裝,很亮眼。
他喜歡上海這座城市。龍蛇混雜,陰陽相隔。
窮人富人沒有明顯的分界線,但在很多地方就是看不見窮人,看不見癟三。
他們自己都知道自己該去哪,去錯了就會挨打。
自己西裝革履,襯衣領帶小粉頭,怎麼看也不是窮人。
會有美麗的旗袍女郎主動搭訕自己,當然,她們庸俗的脂粉氣表明她們的身份並不高。
不過他不會吝嗇自己的笑容。
在畫師的眼裡,一切都是線條,一切都是色彩。
他能透過旗袍看出他們的肉體分配,骨相美不美。
這不分男女,沒有情色成分。
他可以看見旗袍包裹下,胯骨在扭來扭去,也能看見身邊一個乞丐看見旗袍女經過時瞳孔擴張,鼻翼翕動,以及他身上肌肉組織的膨脹與疏鬆.....
他喜歡這種線條的細微變動。
然後,在他的視界裡,他看見一個高大的勻稱的,一動一靜間都是運動美感的移動畫麵。
他的核心有一團火,四肢就是協調的火苗。
不多一絲,不少一絲。
到了近前。
他剛要看看此人長什麼樣子,卻感到力氣有些抽離!
他退出那個線條世界,低頭看見。自己左胸口不知什麼時候插了一柄匕首。
“什麼時候的事?”
他跪倒在地,目光茫然。
竟然沒有感到疼痛!隻是血在不停的流。
連刀子插入的節奏都把握的這麼好,這到底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