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師長小心翼翼,在觀察了許久後,感覺光憑自己,是無法做到心中的計劃的。
想了想,他找到電話亭,打出去了電話。
熟悉的聲音剛響起,對麵就驚訝起來,“是您?您消失了許久,我們還以為——”
“幫我個忙。”
師長說了計劃後掛了電話。
誠然,自己的目標太大,已經無法完全脫離嫌疑。
自己去過的地方都會被篩查,沒有去過的地方,也會被清掃一遍。
何必因為自己而勞師動眾?勞民傷財?
自己本就是戴罪之身。不值得。
要說完全按照地下黨同誌的要求來,他還是可以安全離開。
可是,有那個必要麼?
他不露麵,日本人的搜查和欺辱就不會停。擾民傷民,何必呢?
不如用此殘軀,做一些對革命有用的事情。
而且他確實富裕慣了,奢靡放蕩了那麼長時間,新四軍的艱苦抗戰,他從骨子裡,又敬畏,又害怕。
他願意為革命付出點什麼。
用他自己的方法。
除掉鄭開奇。
這個有名的漢奸,在外界的名聲可是如雷貫耳。
圍繞著他的信息和情報,足夠的多。
他之所以把見麵地點定在悅來酒館,就是為了此事。
那個漢奸為了上位,竟然出賣了自己的上司。不管他本身是不是共產黨,這事本身都足夠他死幾次。
但那樣的漢奸就住在警署對麵,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
更何況他現在是全城通緝的要犯,隻要被發現,就會被圍起來。
自己不能被抓。
一抓,就壞了大事。前功儘棄了。
他在外麵等了一會,看見從菜館裡走出來一個高大的疤臉青年,青年頭頂著竹椅,竹椅上麵坐著一個中年美婦。美婦頭頂還有幕簾遮陽,活脫脫地主老財的做派。
“都是封建殘餘的做派。鄭開奇啊鄭開奇,你果然該死。”
一男一女離開後,又走出來一個美麗至極的女子。雖然隻是一身連衣裙,卻異常的美麗,她徑直走向隔壁的裁縫店。
這是鄭開奇那有名的老婆。
師長在那猶豫。
他略微得到了些情報。
鄭開奇的專屬轎車不在,證明他和那個保鏢都不在。
隻有這些女人。
現在連老婆也不在,應該沒人了。
他直接把自行車蹬到了店門口。
對麵警署的人盯著他,他堂而皇之,慢騰騰走了進去。
像是串門的鄰居。
他沒想到的是,剛進了一樓,就從小隔間裡走出來一個女人。
他臉上稍微錯愕了下。
“這幾天裝修,不接待了。”
“哦,這樣啊,我不知道。”男人說著話,假意轉身。
卻見那女人轉身往樓上跑。
“好機警的女人。從我剛才的表情裡知道我不是食客,而是另有所圖。”
再瘸也是高大之人,兩步就到了樓梯口,手在顧嫂脖子上一扣,另一隻手在她下巴上一摳,顧嫂就萎靡倒下。
“對不住。”
在這亂世女人沒有什麼地位,也沒什麼權利,依附於漢奸,也隻是為了日子過的好一些。
做不了惡。
剛要把女人放到座位上,他猛抬頭。
樓上還有人?
他聽見了開門聲。
下一刻,他心神一蕩。
一個小小的小腦袋從樓梯口那露了出來,問道:“叔叔,你是來,殺,我們的麼?”
師長呆了半天。
小家夥說話很順溜,就是萌言萌語。
“不,不殺你們。”
“那,殺誰?”
一個小姑娘,可能剛會說話,剛知道世道慘淡,就把死亡掛在了嘴邊上了麼?
“殺,鄭開奇。”男人看著這個娃娃,不想說謊。
“乾爸,好人。”
男人發現,除了那句話,她其他的話並不利索。
這是經曆了多少?
鄭開奇是不是好人,好像沒有辦法跟一個剛萌芽的小朋友多說。
還好,他這次來就不是旨在殺人,很快把顧嫂放在藤椅上,問道:“你乾爸住哪?”
小姑娘眨眨眼,不說話。
“我是來送禮物的。”
小女娃猶豫一下,看了眼身後的門。
男人一步就上了樓梯,打開門,一屋子的奢華。
“狗漢奸。”他心裡罵著,對囡囡說道:“你在外麵等著。”
等他再出來,小姑娘已經跑到藤椅旁邊,陪著媽媽。
“希望你以後能過上好日子。”男人跟囡囡說了句,就出門消失不見。
半個小時後,鄭開奇和顧東來進來,就看見顧嫂在那昏迷,囡囡在那哭。
大吃一驚的男人上前查看,顧嫂隻是昏迷。而且是用一種沒有外傷的方式。
“怎麼回事?”鄭開奇在這方麵是白癡。
顧東來仔細查看後,在老婆下巴聞到淡淡的煙味,說道:“是用大拇指扣住了她下巴內側,直接導致了她的昏迷。”
又查看了房間,沒什麼變動。
“奇怪啊。”
鄭開奇在那抱著小囡囡安慰,問她知道什麼。
“送禮的,瘸子叔叔。”
兩人都是悚然一驚。
誰?師長麼?
顧東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鄭開奇就覺得事情是不是往不好的局麵開展。
電話就響了。
鄭開奇隨手拿過,表情猛然僵住。
顧東來問道:“怎麼了?”
鄭開奇一字一句說道:“鄭成虎師長,被抓了。”
顧東來徹底愣住,“不可能啊。他們不是被保護的好好的麼?”
鄭開奇無奈搖頭。
電話是郭達打來的,他在電話裡極端懊惱。說消息是憲兵司令部打過來,要求特工總部派人去。
“我開車陪你去。”
“你照顧你女人吧,我自己去。”
鄭開奇淡淡說道:“我還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