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本的屍體呢?
兩人一起看向蓮芷,後者沒好氣道,“你們隻問屍體呢,有沒有想過,我是怎麼帶著一頭日本豬離開的?”
鄭開奇正想說什麼,齊多娣厲聲喝道,“鄭開奇,你有沒有考慮到,人家蓮芷姑娘是個女孩子,她能把屍體如何?她累不累?嗯?”
鄭開奇有些無語,“我以為她是練家子……”
“練家子怎麼了,練家子就不累了。”齊多娣喝道,“你態度不端正啊,得改。”
“是是是。”鄭開奇連連點頭,跟蓮芷道歉。
蓮芷有些笑意,說了地點。
她也不會說,在很累很累的時候,想起跟一個人的點滴,就充滿了力氣。
即便那個人,已為人夫。
“屍體沒破壞吧?”
“脖子爛了算不算?”
“看情況吧。”
鄭開奇說了個地點,“老齊,在這裡布置個局吧,這是他們去靶場訓練的必經之地。這裡還能看見大海。他們的窩就在海的那邊。”
齊多娣想了想,“好。不錯。我這就去安排。”
“我也走,渾身黏糊糊的。回去洗個澡。”鄭開奇也跟著起身。
“怎麼?我這裡沒水?洗不了?”蓮芷歪著頭問。
鄭開奇一愣,“我不是那意思。”
齊多娣對蓮芷說道,“你去放水吧。”等女人離開,他對鄭開奇說道,“兩件事,第一,跟同誌保持好關係,保護好革命熱情,第二,注意革命紀律啊。”
鄭開奇無語了,“那你讓我在這裡洗澡,算什麼?”
齊多娣無奈了,“門口的鄰居,你想想,就這樣子走了?
再說了,陪同誌吃吃飯,聊聊天,怎麼了,你有想法?”
鄭開奇被噎住。
齊多娣先離開。
蓮芷走過來,扔過來男士毛巾和平角褲。
鄭開奇看了眼。都是新的,沒敢說話。
去衝了個涼,用肥皂渾身洗了個遍,一身汗味和煙味。
毛巾擦完了頭發就濕漉漉,根本無法擦身子。
“碰”的一聲,蓮芷推開門,“洗完了不出來,乾什麼?廁所很香?”
鄭開奇拿著小毛巾,變成了武當派。
“還沒晾乾。”他帶著哭腔。
“呸,顯得你屁股大。”
蓮芷門神一樣眼神坦蕩,“出來的時候毛巾扔掉,肥皂扔掉。”
“為什麼?多浪費?”
“臟。難不成下次你還來洗?”
鄭開奇閉上嘴,蓮芷消失在門口,不一會又出現,扔過來一個大浴巾。
“擦該擦的地方,弄臟了我搞死你。”
男人唯唯諾諾。
女人趾高氣揚離開,到了看不見的角落,開始大口喘氣,指尖無意識的纏繞著發梢。
男人從浴室兼洗手間出來,買的早餐已經的分成了兩份。
“一起吃。”蓮芷說道,“我吃不了。”
“我記得你飯量……好,正好我餓了。”
鄭開奇改了口,點點頭,親自擦了桌子,兩人簡單吃了早餐。
鄭開奇把身上的錢掏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你不是想開個香料店麼?雖然這世道估計沒幾個買的。不過你想開就開吧。上次去錢莊的幸虧是德川贏女,如果是他哥哥咱倆就完了。
以後彆去錢莊了,記得打個電話回去就說回老家了,流程要走全套。做戲要做好。”
“為什麼施詩成了你的情婦?”蓮芷問。
鄭開奇皺眉,“彆這麼說話,很難聽。”
“你跟日本人說的。”蓮芷無所謂。
“在日本人麵前表現的粗俗點好。他們才會輕視我。才會放過我。”
鄭開奇說道,“還能因為什麼,那晚為了救你和小刀,我連夜找了她,被日本人堵路上了。沒辦法,被抓了現行。
施詩小姐沒介意我壞她名聲——”
蓮芷冷笑,“那個小浪蹄子。是我見過的,最會見縫插針的了,她會介意。”
“翠蓮。”鄭開奇情急之下喊了她本來的名字,“施詩小姐本是局外人,被你我連累卷了進來,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昨晚還被日本特高課課長私下審訊了。
你我都應該感激她。
怎麼還能那麼罵人家?”
“她救我我記得,大不了以後我救她一命。實在不行就還她一條命——”
鄭開奇喝道,“還胡說,什麼還她一條命。”
蓮芷那小胸脯氣的上下跳動,“她就是不要臉,她趁機——”
“趁機?乾什麼?”
蓮芷許久才忍住,“就是不要臉。”
彆人不知道,一直暗中跟著鄭開奇的她能不知道施詩對醉昏迷的他乾了什麼?
沒在她撕心裂肺的時候給她一飛刀,就是天大的救命之恩償還了。
女人間的小心思小摩擦他見的太多。從小到大,習慣了。
鄭開奇不想繼續聊這個話題,轉而問道,“最近好像下雨了,你的傷,痛麼?”
本來正在氣頭上的女人猛然僵住。
從氣憤到愕然,到羞澀,感動,強裝堅強,否認,最後隻是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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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兒女,氣魄大如天。
萬事都是自己舔傷。
鄭開奇站起身,拿過外套,經過她身邊,輕輕揉了揉她那馨香的頭發。
“照顧好自己。”
男人關上門離開的瞬間,女人已經站到了門口。腳步聲漸遠,男人的氣味離開了她。
兩人都沒有談及在棲鳳居一樓那短暫的交流。
仿若黃粱一夢。有些美麗的誤會和刻意親近,都隻能在夢裡。
女人做了就做了,做過就算了,男人則是錯了就錯了,錯了就算。
誰都不再提起。
蓮芷忽然想起來,“壞了,忘了告訴他,樓上那個女人。”
她追了出去,哪裡還能見到那個男人的蹤影。
蓮芷嘀咕著,“你可彆自大到,以為身邊的女人都喜歡你。
那個日本娘們可不是善茬。”
鄭開奇本想溜達著回去,奈何這天太悶熱,最後還是叫了黃包車,到了門口自家門口沒人,倒是南郊警署有門警。
“那個誰,車錢給一下,多給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