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沒有一點改變局麵的可能了麼?”她問道。
鄭開奇微微搖頭,“沒有。”
櫻花小築失落,沉默。
“櫻花小姐你認輸了麼?”鄭開奇問。
女人歎了口氣。
軍部與內閣,本就是相互對峙的狀態。她可以長袖善舞,但真實是影響不到軍部的內部決策。
而且,她也不敢直接乾涉,也沒這個權利。
父親的嚴格,是她不敢想象的。
能做之事儘力做,不能做之事,沾都不能沾,就怕落人口舌。
鄭開奇沒等到答案,也知道了答案。
一旁,酒井法子打破了略微沉悶的氣氛,問道:“鄭桑,就沒有,一絲可能了麼?”
櫻花小築也看了過來。
“對於我們所有人來說,已經輸了。”鄭開奇說著,笑了,“不過有一個點,我一直不明白,我在想,這個點,會不會,有沒有可能改變現有的局麵。”
“什麼點?”櫻花小築提起了精神。
“法子小姐也在。”鄭開奇說道:“那我就問一下,如果我沒記錯,您說過,就是德川中佐出事那天,兩位聯袂去過特高課,在我看來,您不該如此高調,為什麼,那天會突然去呢?”
櫻花小築明顯錯愕了下,眼神裡有些排斥和慌張。
鄭開奇笑了,“我曾問過法子小姐,她也不曾說。”
櫻花小築也露出為難之色,沉默許久,問道:“跟這案子,有關聯麼?”
鄭開奇笑著說道:“有沒有關聯我不清楚,但照我看來,那天有兩件奇怪的事情相繼發生。
一件是你們兩位突然到訪,還有就是在之前,德川中佐突然在跟我會麵中棄我而去,招呼都不打,完全是慌亂的態度。”
櫻花小築眨著眼睛。
“是不是也很奇怪?”鄭開奇笑了,“從來從容沉穩的中佐忽然驚慌,從來不公開露麵的兩位到訪情報最先獲取的特高課。而且先後相差不多時間。”
鄭開奇說道:“鄭某人本來也沒多想,但當晚,德川中佐出去任務,本來無人知曉的計劃,三笠將軍卻在他離開後不久就對贏女小姐下手。
如果說他不知道特高課的計劃,我是不信的。
而那天下午德川中佐那麼慌張,已經確認,那電話是與三笠將軍的通話。
整件事情聯係起來,我多少有些懷疑。
雖然這懷疑有可能褻瀆帝國軍人,但——”
他笑了。
櫻花小築驚疑不定,“之前,德川君剛跟三笠將軍見過麵?”
“不錯。通完電話後,就見了麵。”
鄭開奇那天也是錯誤估計了形勢。才被他們兄妹倆堵在了辦公室。
此時他笑著說道:“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麼?”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德川也好,麵前這兩位也罷,都是因為阿部規秀的死方寸大亂。
與阿部規秀沒有私交的德川純粹是因為軍隊少了一位山地戰祖師,名將之花。
櫻花小築如此急切的原因,是阿部規秀本就是內閣大力推舉之人,又是她上次剛剛親近的長官。說白了,就是她在軍部的話語權。
話語權就這麼沒了,她能不花容失色,方寸大亂?
但是,阿部規秀玉碎太行山,是最高機密。沒有一個中國人知道。
很多軍官都不知道。
要說麼?
按照鄭開奇所說,德川雄男去找三笠,肯定也是因為知曉了此事。
那麼,會跟三笠將軍的死,有關係麼?
她猶豫起來。
鄭開奇觀察著櫻花小築的表情,心中歎氣。
他已經知道了阿部規秀的死,也知道阿部規秀的死導致了幾人的異常舉動。
但是,他需要彆人來說。
畢竟,計劃很容易,擦屁股很難。
如果櫻花小築不說,他很大概率也會繼續按照心中所想去做。
不過,依德川雄男的德行,他會複盤所有救他的思路,重新判定一件事情。
在他匆忙離開辦公室後,鄭開奇做了什麼。
比如,誰爆出了阿部規秀之死?
這個情報他隻是耳聽口說,鄭開奇不可能知曉。他會從武田課長那得知,他的辦公室抽屜裡有關於阿部規秀的情報。
對了。
鄭開奇有些懊惱,他跟古力說荷花的時候,就該叮囑他先彆動手。
不知道他有沒有把荷花找個名頭開除或者弄死。
如果古力做了。隻要德川雄男懷疑了他,他就會審問古力。
畢竟荷花的檔案也在武田課長的抽屜裡。
古力養尊處優的秘書,扛不住審訊,就會把鄭開奇招出來。
那樣,鄭開奇私自翻閱機密文件的罪名就定了。
德川雄男可不會在意他救了他,直接就會判定鄭開奇的身份有問題。
所以,鄭開奇萬分希望櫻花小築會主動說出來。
他在等,在等櫻花小築的私欲大過信仰。
最後,他緩緩起身,“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
他緩慢又堅定的往外走。
“敲到麻袋。”櫻花小築最終喊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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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桑,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再商量一下吧。”
鄭開奇站定,轉過身來說道:“事關再重大,能比得上咱們得困難麼?
櫻花小姐,我明白您為什麼救德川長官,您也知道,我本來不必如此,我有更多選擇的。
那個羅世邦,以前就是德川中佐的一條狗,現在呢?轉投晴川胤長官,蹦躂到了我頭上。
我委屈,我迫不得已啊。我本該也有更好的去處的。
我為了誰?不就是為了,你們二人麼?”
他看著兩人,義憤填膺。
“現在有那麼一點可能。翻盤的可能。”鄭開奇激動到了二女麵前,“怎麼取舍,您快點定。沒時間了。
還有半天時間,就塵埃落定,到時再決斷,就晚了。
我的櫻花小姐,我的法子小姐!”
他伸手,搖晃著二女的胳膊。
櫻花小築心中的那口氣,就被這一晃,晃沒了。
“是,是訃告。”
“什麼?”
“那天那個消息,是訃告。”
“誰的訃告?”
“阿部規秀中將。他與幾日前,玉碎在太行山上。”
鄭開奇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什麼!”
他震驚到站起來,“英明神武的阿部中將,怎麼,怎麼會死在那些赤匪手裡?”
“沒搞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