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車裡的人正議論著,董醫生已經進了醫院門口。
他笑容可親的跟每個路人打著招呼,其實他心中卻沒那麼平靜。
一刻鐘前,齊多娣緊急到了他家門口,這是個極度危險的行為。
“出事了?”
“嗯,出事了。”
齊多娣說了情況,老董也罵了句:“大意了。”
“未亡人讓咱們倆做自我批評。”
“是該批評了,覺得租界相對安全一些,鬆懈了不少。”老董說道:“想好法子應對了麼?”
“算是吧。”齊多娣有些擔憂,“不過,有些風險,你有一出現就被抓捕的可能。不過因為不清楚你的價值,所以,這種可能性不大。
但說回來,再小的可能也有——”
“行了。磨磨蹭蹭的。”老董說道:“我是溫室的花朵麼?在你們沒成長之前,不都是我風裡雨裡的?說吧,怎麼做?”
齊多娣歎了口氣,簡單說了下計劃。
老董就開始收拾東西,“行了,你走吧,我該去上班了。”
“千萬小心。”
“行了行了,知道了。”
老董就這樣瀟灑的進了醫院,他是被聘請來的高手,醫院裡的醫生和病人都認識。
一路點頭致意,微笑,就要進大門,忽然,背後有人叫他,“董醫生,等等我。”
老董心中一緊,表麵絲毫不亂,停住了腳步,緩緩回頭,就見葛醫生從後麵跟了上來。
“哦,葛醫生啊,怎麼樣?手癢了?約約下班下棋?”老董笑了,“我可沒空啊今天。”
葛醫生目光閃動,“你今天還有事?”
“是啊,我就是來請假的,一個朋友約我去逛公園。”
公園?
葛醫生的精神一下子上來了,上次董醫生就是在公園跟那個通緝犯接頭的。
他嘿嘿笑了,“董醫生,黃昏戀啊。”
老董哈哈大笑:“這都被你猜到啦。”
“坐在小長凳看看那些花,這不就是風花雪月?”
老董笑了笑,沒有應聲,“我去跟院長說一聲。”往樓上走去。
葛醫生則抓緊回到車上,把對話分享了一遍,劉曉娣自然大衛振奮,杜明卻暗暗皺起眉頭。
這算什麼情況?怎麼還上鉤了?
事已至此,他已不能做些什麼,隻能看著事態發展。
“在這裡等著,看他去哪個公園。”劉曉娣決定一網打儘。
杜明淡漠點頭,不說話。
葛醫生主動說道:“上次是在佘山公園,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
“出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大家就看見了董醫生再次拎著包出來,隨手叫了個黃包車就離開。
“杜頭——”
杜明麵無表情啟動了車子,跟了上去。
黃包車拚命跑,車子慢慢悠悠跟著,就這樣一前一後,真的到了佘山公園。
公園內部是禁止通車的,他們都跟著下來。
杜明說道:“我們進去拿人吧,你們在外麵等著。”
劉曉娣自然要跟著,這麼大的公園,對方得在自己眼皮底下。
杜明說道:“咱們的人不多,得有人在門口守著。”
劉曉娣想了想,看向絡腮胡,“你留下守門,我跟杜頭進去。”
“好。”
杜明說道:“我留下一個人陪你的人。”
劉曉娣感謝,跟著杜頭進入。
說話時間很短,葛醫生自告奮勇在前麵,相距老董五十米左右,他們相距葛醫生三四十米。
前後腳的功夫,就失去了董醫生的蹤跡。
幾人還在愣神,葛醫生已經跳腳大罵,“去哪了去哪了。”
劉曉娣給了他一腳,“蠢貨,慌什麼,你這麼一喊,不就暴露了?
說,你跟他在醫院裡說了什麼?”
葛醫生慌了,“我沒說什麼啊,他說去公園,我說黃昏戀,他哈哈笑,我說坐著長凳看看景色什麼的——”
劉曉娣臉色一變,“你說了坐長凳了?”
“對啊。怎麼了?”葛醫生說道:“不都坐長凳麼?他上次就坐著長凳,難不成坐地上?”
“你個蠢貨。”
劉曉娣罵著。
人家地下黨,本就謹慎,就你他麼話多。
眾人立馬兩兩一組,快速查找。
等再次碰頭時,發現葛醫生靠在樹邊,在休息。
劉曉娣上去就是一腳,“老煙鬼,人呢!”
他氣憤,失望,著急!這一腳的力度可不小。
葛醫生應聲而倒,再也沒起來。
“死了?”
幾人一檢查,發現葛醫生的肋下多了道深深的細長傷口,血流的不多,倒是有些青色滴液。
杜明心情好多了,詫異道:“煙鬼的血都是這樣的?”
劉曉娣有些不屑,說道:“這一刀直接捅到了膽上。膽汁流出來了,他也痛苦死去。”
絡腮胡驚訝,“什麼人這麼厲害。”
“醫生。”
董醫生。
很顯然,他發現了什麼,或者心存疑慮,在公園裡再次發現了葛醫生的反常,知道他被出賣了。
索性直接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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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麵搜是彆指望了,那麼多人。這麼大的地方。
去門口等。
在門口問了絡腮胡兩人,沒發現董醫生出來。
他的襯衫西裝很貴,很顯眼。
劉曉娣拜托杜明增加人手,自己這邊的人也開始往這邊趕。
杜明很痛快的答應,很快四五十號人聚集在公園門口,連巡捕加特務,再次尋找。
最後,在公園一個隱蔽的角落,發現了一個空包。
那包正是董醫生的包。
“他很有可能是跑了。”
杜明判斷,“包裡有替換的衣服?”
劉曉娣不死心,繼續等,一直等到太陽下山。後來他沒辦法,聯係到了鄭開奇。
此時的鄭開奇正在棚戶區觀摩戶籍登記的進度,練習到後知道了情況,皺眉道:“彆靠了。
撤掉明哨,換做暗哨,在周圍百米內布防。再等幾個小時看看。”